從小因爲這個手指,他受了不少白眼。
可如今真讓他狠下心,切斷這根手指,他還是做不到。
“你可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月璃仰起頭,高傲答道。
“那殿下知道迎娶月家女,有什麼好處?
你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得到楚國半數兵權。
你可以不用做任何事,得到百姓的敬仰,陛下的刮目相看。
你甚至有可能登上,你曾經想都不敢想的那個位置。
殿下,你好好想想,是這多餘的六指重要,還是唾手可得的權利與帝位更重要!”
不得不說,月璃分析的很動人。
要說不心動是假的,若是不心動,他又何必一次次厚着臉皮,來找她。
“你真的願意用舉族之力,推我坐上那個位置?”
月璃嬌笑着,輕輕推了楚宇康一把,嗔道,“人家都成了你的人,自然會爲你謀劃。”
這話說的,月璃都覺得噁心。
謀劃,謀殺還差不多。
那個位置實在是太動人了,楚宇康心動了。
不就是一根礙事的手指,砍了就是。
楚宇康從腰間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將手平攤在桌子上。
一咬牙,一鼓氣,一刀下去,殺豬聲響起,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彈了出去。
楚宇康捂着斷指不停哀嚎,太疼了。
疼的他滿地打滾,月璃看着楚宇康這狼狽樣,很是解氣。
她佯裝被嚇到了,往後退了幾步。
“殿下,你怎麼了,璃兒不過是跟你開了一個玩笑,你爲什麼想不開要自殘。”
月璃說着,就打開了門,大聲呼救。
“快來人啊,五皇子自殘了。”
月璃的聲音吸引了周圍一大批客人,上官悅自然也被吸引過來。
她一進門,就看到五皇子狼狽的躺在地上,滿地打滾。
忍着嫌棄,上官悅跑過去檢查楚宇康怎麼樣了。
“表哥,你怎麼受傷了?”
楚宇康手上滿是血,很顯然就是受傷了。
他對上上官悅關切的眼神,他不敢把和月璃的交易告訴上官悅。
否則,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楚宇康還沒有準備好怎麼解釋,月璃就着急說道。
“姐姐,都是我不好,不該和殿下打賭。”
“打賭,你們賭什麼?”上官不悅說道。
她不希望事情脫離她的掌控,月璃如此,楚宇康同樣也是這樣。
“我們…”
月璃還沒有說出口,楚宇康就打斷了。
現在留着上官悅還有用,他不能讓他知道他準備棄了她的事。
“沒什麼,就是我剛纔不小心把手切了。
悅兒,你快去幫我把御醫叫來。”
上官悅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斷指,滿是嫌棄。
不過一瞬間,嫌棄不見了,只剩下滿眼的擔心。
“表哥,你等下,我馬上就去找御醫。”
上官悅走了,月璃也跟着出去。
身後的楚宇康不停在喚着她的閨名,她只當沒有聽見。
出了房間,她又看見不醉了,一位奇女子。
彼時,不醉依舊在喝酒,看見她,舉起酒杯。
“沒想到,你竟然能從房間裏安然出來。
我剛纔聽到你呼叫,怎麼,那臭男人被你收拾了。”
月璃嬌羞笑了笑,“姑娘說笑了,月璃一個弱女子,怎麼打的過正常男人。
“不錯,我很欣賞你,可惜我是女兒身,不能把你娶回家。
不過,我有位兄長,不止小姐是否婚配。”
月璃意味深長的看向楚宇康所在的屋子,“你兄長有幾根手指?”
美人豪放大笑,“美人,你可真有意思。”
這美人雖然對她的脾性,可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
月璃走到暗處,拿出袖中的小匕首,對着自己的肩膀就刺了下去。
青荇回來時,正看到月璃搖搖晃晃朝她走來,手臂上還在滴血。
想起來,這已經是她重生後第二次自殘了。
青荇趕緊扶住月璃,“小姐,你怎麼受傷了?”
月璃眼中含淚,說話有氣無力。
“是殿下,他想要侮辱我,我寧死不從,他就拿刀刺我。”
“真是太可惡了,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強搶民女。
小姐,我這就帶你回府,讓老祖宗爲您討個公道。”
青荇帶着她,一路飛回家中。
月夫人看到月璃滿身是血時,嚇的差點暈了過去。
“璃兒,我可憐的璃兒,你這是怎麼了?”
月璃氣若游絲,臉色蒼白,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一旁的青荇着急的看着月璃這樣,又心疼,又憋屈。
“夫人,小姐她是爲了自保,才受傷的?”
“自保,是誰要傷害我的女兒?”
“是誰傷了我的寶貝孫女?”
青荇還沒有說話,老祖宗就匆匆趕來。
瞧見月璃那蒼白的小臉,再看她潔白的襦裙上渾身是血。
嚇的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月家的府醫匆匆趕來,本想先給老祖宗看病,卻被拒絕了。
“老身沒事,救我孫女,一定要救她。”
府醫也不敢馬虎,立刻開始救治。
月璃雖然看着傷的重,其實根本沒傷到要害。
她上一輩子受過太多傷,人體內哪個位置受傷看起來流血多,受傷重,恐怕比太醫都還清楚。
府醫拯救月璃的同時,老祖宗也坐不住了。
她催促着品書將她扶起來,說她要進宮。
品書擔心老公主身體,不肯扶。
老公主固執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就要進宮。
品書拗不過老公主,月夫人現如今一顆心都掛在了女兒身上,也無暇顧及她。
品書只好隨了老公主的意,帶着十幾年不出門的老公主進了宮。
彼時,正在對着御醫發怒的皇帝,聽說老公主來了。
也顧不得罵人了,轉身就去正德殿門口接人。
“姑母,你怎麼來了?”
老公主的臉色並不好,看起來挺紅潤,其實都是被氣的。
“你還好意思說,皇帝,你的兒子將我孫女刺傷,你不準備給老身一個交代嗎?”
老公主是護短的,皇帝知道。
不然,當初怎麼憑一人之力,將他這個沒有母家支援的可憐皇子,保下來。
“姑母,這事朕並不知情。
月丫頭傷的怎麼樣,要不,我派一些御醫過去。”
老公主瞪了皇帝一眼,表示很不滿意。
“一些?老身的孫女危在旦夕,一些怎麼行。
老身要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