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輕羽,她畢竟是蠻人國未來的君主,也是你的君主。”
言歡搖搖頭,“在奴婢心中,楚國纔是我的國!”
對於這個回答,月璃不知道該說慶幸還是滿意。
言歡骨子裏,還是蠻人國的人,若是每個人都因爲生活在異國,就覺得自己是異國人,也太不負責了。
可言歡現在的這個想法,對她來說,是有好處的,她也就不這麼想了。
“言歡,你能這麼想,我很感動。
也謝謝你,願意爲本宮做這些。
你放心,這些本宮會對太子殿下說的,待以後太子殿下登基,定然不會虧待你。”
言歡搖搖頭,“娘娘,奴婢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那你想要什麼?”
言歡能說,她嚮往自由嗎?
從剛開始進宮的時候,她就很不習慣在宮裏,被拘束的生活。
可時間久了,竟然也就習慣了。
“奴婢沒什麼想要的,奴婢只想一輩子服侍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身旁,只希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要嫌棄奴婢。”
“言歡,這是不可能的事,你想多了。
當初,本宮既然選擇接納你,就不會輕易放棄你。”
如此好的拉攏人心的機會,月璃怎麼會放過,她又不是傻子。
“有娘娘這話,奴婢就放心了。”
“總之,娘娘以後凡事都要多加小心,奴婢一有什麼消息,會想辦法來告訴娘娘的。”
月璃總覺得,她親自來,會不方便,甚至會被韋輕羽的人發現。
“下次,你直接去太子殿下的朝華宮吧,你總來這裏,會不方便的。
本宮擔心,時間久了,韋輕羽會對你不利。”
言歡笑了笑,“娘娘考慮的是,以後奴婢會直接去找太子殿下的。
只是,奴婢還有一個擔心,既然以後奴婢假裝在韋輕羽的陣營裏,恐怕會對娘娘不敬,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說不定,還會對娘娘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來。”
這些事,是必然的。
有利就有弊。
“這些事,你看着辦就好了!
本宮知道你,肯定會把握分寸的。”
“多謝娘娘信任,時候不早了,奴婢就先回去了。
一會兒若是被韋輕羽知道,奴婢在娘娘宮裏待那麼久,恐怕會起疑心。”
“這樣啊。”
月璃想了想,示意青荇上前,跟青荇說了兩句悄悄話。
緊接着,青荇就來到言歡面前,說了一句,“言歡,對不起了,還麻煩你配合一下,叫大聲一點。”
言歡點點頭,青荇回頭看了月璃一眼,對着言歡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的。
都是真打,不過是那種,看着傷口嚇人,實際上,下手並不用力。
言歡剛開始哭不出來,後來,青荇苦巴巴的看着她,甚至還倒了一杯水在她臉上,這才勉強裝哭。
青荇打着打着,直接給言歡跪下了。
“言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言歡推開青荇,“做戲做全套,我沒關係的。”
青荇擡起腳,言歡抓住機會跑了出去。
大家都看到了,青荇對完全拳打腳踢的,青荇還在後面罵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小賤蹄子,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蕭欣依帶來的春蘭,自然也看見了。
此時,蕭欣依正和春蘭站在一旁,看好戲。
“真沒想到,這太子妃娘娘竟然對言歡這麼狠心,好歹,言歡也伺候她這麼久了。”
春蘭聽到蕭欣依這麼說,很是高興。
“娘娘說的對,就太子妃這樣德不配位的人,要不是孃家有勢力,太子怎麼會容忍她。”
蕭欣依白了春蘭一眼,“要說有勢力,當初,誰又比誰差,不過是,她抓住時機,先入宮罷了。”
“要說如今這東宮,比孃家,誰能比得過公主。”
春蘭聽到這話,更高興了。
“娘娘說的是,我們公主出身高貴,這脾氣更是好的沒法說。
要不,怎麼能把解藥給娘娘您呢。
蕭欣依笑了笑,這是不是髒水,誰又能說的準呢。
“春蘭,你說的對!
這公主處事就是對太子妃好。
行了,本宮也困了,先回宮吧,你留幾個人下來,讓他們看中月芊芸。
她要是跑了。本宮拿你們試問。”
“是,娘娘。”
春蘭找了幾個宮女,跟在月芊芸後面。
看着月芊芸來到白公公跟前,毫不客氣,對着白公公的腿,就是一腳。
“誰讓你來救我的。”
正蹲在地上,十分擔心的白公公,被人踢了一腳,這心裏定然是不痛快的。
這一回頭,看見是月芊芸踢的,立刻喜笑顏開。
“芊芸,是你!”
白公公害羞的搓手手。
“你出來了,沒事吧?
看看你這身體,被折騰成什麼樣了,來,你先坐,我讓人給你請個太醫。”
白公公從始至終都沒有踢,剛剛被踢的事。
看着白公公要走,月芊芸叫住了他。
“站住,誰讓你走了!
我問你,我剛剛踢你,你不要要發火的嗎?
怎麼不發啊。”
白公公回頭,在月芊芸身旁坐下,輕輕擡起她的腿。
“怎麼了,是不是踢疼了,來,我給你揉揉。”
白公公的柔情,讓月芊芸眼睛都紅了。
曾經,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悲慘遭遇,都是白公公帶來的,爲什麼,他又要對她那麼溫柔。
“放開我的腿,噁心!”
白公公的動作,呆滯了一下。
他機械的將月芊芸的腿,給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
“對不起,我只是一個太監,差點忘了,在你心裏,是最開不起太監的。”
看着白公公那受傷的模樣,月芊芸是心疼的。
她對他,可真是又愛又恨啊。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可如果不是他,她在這後宮,恐怕早就死了。
“白公公,你怎麼這麼聽話!
我讓你放下,你就放下,你都沒有尊嚴的嗎?
你不要面子的嗎?”
面子和尊嚴,對於一個太監來說,算得了什麼。
他爲了喫飽飯,都把他自己最大的尊嚴和麪子割了,他這輩子,哪裏還有這些。
他苦笑一聲,“你覺得,我一個太監,還有這些。”
看着他的苦笑,她是心疼的。
可她也明白,他們是不可能的,都是在宮裏,拿命博生活的人,那些嬪妃怎麼會懂。
“你還知道你是個太監!
你應該知道,我是月家庶女,就算我不是真正的月家人,可我從小在月家長大,接受的,那都是良好的教育。”
“我這輩子,不可能只是個宮女這麼簡單,你明白嗎?”
白公公無奈的點點頭,眼神中藏不住的失落和悲哀。
“我懂,我都明白。
芊芸,只要你活着,我就很高興。”
月芊芸擡腳,一腳將白公公給踹開了。
“誰需要你的擔憂,誰需要你的高興。
你以爲你是誰,你只是一個太監,一個太監,你明白嗎?
從今以後,離我遠點,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我也從來沒有跟你對食過!”
他們的確沒有對食過,他們只不過是互相取暖,互相安慰,共同在這冰冷的皇宮中,尋找最後一絲溫暖。
白公公保持跌倒的動作,沒有動。
他突然,伸手撐住自己的頭。
“如果,這是你心中所想,我願意成全你。”
月芊芸聽到白公公這話,心裏止不住的抽痛,就好像被針扎一樣。
這比當初,他們不聯繫,不知道對方消息時,更痛。
可這又能怪得了誰,誰讓他只是一個連尊嚴都沒有的太監,而她,只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