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既然知道,那就不用哀家再多費口舌了。”

    聽到月之雅親口說出這番話,公孫柔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南國祖制,沒有生育的嬪妃,纔會被殉葬,我雖然沒有生育,可我有樂雷和樂欣兩個養子。

    他們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孩子,可是,陛下活着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們兩個過繼給我了。

    你不能要求我殉葬。”

    月之雅微微一笑,“貴妃,按理來說,你的確可以不用殉葬,哪怕,你並沒有生育。”

    “可你是陛下生前,最喜歡的妃子,哪怕在陛下臨死之前,也依舊對你念念不忘。”

    “當時,那麼多大臣都在場,哀家就算想忽略你,也是不可能的。”

    “經過哀家和衆大臣的賞析,決定將你送到陛下的身邊,與陛下長眠。”

    說的好聽是長眠,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償命。

    這一去,就再也活不了了。

    “皇后,就算我是陛下最寵愛的妃子,可是你的他的原配,陛下心裏想着念着的,可都是你。

    不然,你無兒無女,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在南國皇宮,過那麼多年。”

    這個嘛,一個無兒無女,又沒有孃家作爲支撐的女人,能夠在深宮裏,穩坐皇后的位置,要說沒有皇帝對她的幾分感情,恐怕是沒人相信的。

    “你有一個詞用錯了,不然安然無恙,而應該換成安分守己!

    哀家跟着皇帝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若不是覬覦哀家戰功顯赫,哀家這一輩子,怎會無子。”

    “哀家之所以可以穩坐中宮,不過是因爲皇帝不敢廢了哀家。”

    “哀家,是南國百姓心目中的女將軍,是女戰神!”

    “唯有哀家在,才能保南國百年安然無恙!”

    “你懂了嗎?

    沒有哀家,也就沒有皇帝,所以,不是皇帝選擇了哀家,而是哀家選擇了皇帝。”

    “而現在,也不是皇帝選擇了你,而是哀家選擇了你。”

    “公孫柔,乖乖跟哀家回去,說不定,哀家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原本剛剛慈祥的婦人,突然霸氣側漏,月璃都看呆了,怎麼會有這麼有魅力的女人。

    實在是太帥了!

    同時,她也爲身爲月家人而自豪!

    月家人骨子裏都流着武將的血,這份霸氣,一般人是沒有的。

    同時,她又有些心疼月之雅,因爲,月之雅的遭遇,和她的上輩子太像了。

    都是爲了一個男人,拋頭顱撒熱血,最後換來的,卻是男人的忌憚,和懷疑。

    只是,她沒有姑母那麼聰明,也沒有姑母的那份忍耐,她不僅沒有等到男人死的那天,反而還害死了自己的家人。

    而姑母就不一樣了,她不僅奪得南國的天下,還將男人最愛的嬪妃殉葬。

    讓他們在地獄,也能做一對狗男女。

    “月之雅,你別得意!”

    “樂雷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他可是南國未來的皇。”

    月之雅冷笑着看向躲在公孫柔身後的樂雷。

    月之雅伸手,朝着樂雷揮揮手。

    月之雅明明是笑着的,可現在樂雷卻覺得很可怕。

    以前,他覺得這個皇后很好欺負。

    畢竟,父皇從來不會寵幸她,她也沒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可現在,他對這個母后,重新改觀了。

    他覺得,這個母后並不簡單。

    他曾經在街上看到過很多戰神廟,廟裏供奉着一位女戰神。

    女戰神英姿颯爽,一看就很霸氣。

    和他印象中的母后,並不一致。

    在他印象中,月之雅一直很溫柔,柔柔弱弱的,對誰都好。

    可是,後宮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人好,心好,並不見的是一件好事,甚至會因此送命。

    所以,對於這個母后,他也沒有什麼好情緒。

    每次請安,也是能不去,就不去,反正就是各種敷衍。

    反正她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后,不會拿他怎麼樣,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母…母后,您來了。”

    這是樂雷第一次用您來稱呼月之雅。

    月之雅溫柔的笑了笑,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柔弱好相處。

    “是啊,母后來接樂雷回南國。”

    聽到回南國,樂雷很是激動,也就是說,剛剛公孫柔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要繼任南國皇帝了。

    “母后,您來接兒臣回南國的意思,是您要扶持兒臣做皇帝嗎?”

    樂雷盯着月之雅的表情,不放過一點一滴。

    可是,月之雅笑的還是那麼的溫柔,他卻有種心慌的感覺。

    “樂雷,你爲什麼會認爲,母后會選一個,從小就不尊重母后的人,做皇帝呢。”

    樂雷失望了,看來皇帝不是他,可是…

    “母后,後宮的每個皇子對您都是一樣的態度。

    您不選兒臣,您選了他們,也是一樣的結果。”

    “以前,是兒臣做的不對,不夠尊敬你。

    可是,兒臣發誓,只要您選了兒臣做皇帝,兒臣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兒臣保證。”

    這世上最蒼白的語言,大概就是發誓吧。

    什麼代價都不需要承擔,只需要上嘴脣碰下嘴脣,就可以把那些千金重的諾言,輕而易舉的說出來。

    “曾經,你的父皇也曾對哀家說過同樣的話。

    他說,只要爲他贏得南國天下,他就會一輩子對我好。

    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人,只和我一個人生孩子。

    可笑的時候,哀家信以爲真,爲他奪得天下,可他卻讓哀家一輩子都當不了母親,只能一輩子守在冰冷的宮中。”

    “可是母后,父皇他的確辜負了您,可他也給了您至高無上的榮耀。

    您是南國的皇后,是南國女子的典範,這還不夠嗎?”

    不夠嗎?月之雅,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作爲南國皇后,坐在後宮女子都想要坐的位置上,擁有他們擠破頭也坐不上的位置。

    真的是她奢求太多嗎?

    可是後來她發現,她要的從始至終不過是那份真摯的感情,那個純純的人。

    只可惜,她不曾擁有,也從來沒有擁有過。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可是,這並不能成爲讓哀家選擇你的理由。”

    “樂雷,哀家此番來楚國,一來是想看看自己的孃家,看看皇兄,二來,也是想把你接回去,你杭弟的繼位大殿,沒了你,可不行。”

    “杭弟?宮杭?母后,你居然把皇位給了宮杭那個廢物。”

    “你怎麼那麼蠢,宮杭有什麼好的,他什麼都不會,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廢物。”

    月之雅搖搖頭,“你還是沒明白哀家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有時候,你眼前所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哀家選擇宮杭,自然是因爲宮杭,什麼都比你強。”

    這話,樂雷就不贊同了。

    “母后,宮杭只有十四歲,他年級太小,經歷的事情又那麼少。”

    “況且,他只是一個宮女所生,沒有龐大的家族支撐,他根本沒辦法好好管理南國。”

    “母后,選擇兒臣吧。

    兒臣一定願意好好聽您的話,您讓兒臣往東,兒臣絕對不會往西。”

    月之雅勾嘴一笑,“是嗎?那你聽母后的話,把昨晚上那個姑娘娶回家,做你的王妃。”

    樂雷看了一眼,此刻正站在旁邊的月兒。

    站沒站相,一看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做他的正妻。

    “母后,她…她只是一個丫鬟,她的手做慣了粗活,突然用來翻賬本,會不習慣的。”

    “是嗎?那你習慣了叛逆,哀家突然讓你聽話,你也會不習慣的。”

    “既然如此,那哀家又何必要你這個有反骨的人來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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