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上面一股子汗味,聞起來並不是那麼好聞。
“你這是什麼意思?”
“娘娘,還請您先換上這衣服,稍後奴才便帶您進去。”
行吧,只要能進去,臭點就臭點吧。
月琉笙換上了那件充滿汗味的衣服,瞬間感覺,呼吸都難受了。
往日,她穿的,都是特意薰香過的衣服,香噴噴的,哪裏像現在,臭烘烘的也就罷了。
居然還沾了男人的體液,想想就噁心了。
若不是想要弄清楚,這個薛老夫人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她纔不想受這委屈。
月琉笙換好衣服以後,在車伕身邊站好。
“現在呢,我要怎麼樣,才能進去。”
“娘娘請跟我來。”
車伕帶着月琉笙來到那聖明寺的山門前,遞給了那看守的和尚,一大袋銀子。
“這位兄臺,借個方便,我們想進去,這天兒太熱了,我們想要進去歇息歇息。”
那守門的和尚,一看那麼大袋銀子,又看着面子那兩個相貌平平的車伕,揮揮手,讓他們進去了。
“進去吧,記住,別亂跑,若是驚擾了貴人,你們可擔待不起。”
“是是是。”
車伕大膽的推了月琉笙一下,推着她,進了這聖明寺。
剛進去這寺廟,的確和普通的寺廟沒有什麼區別。
各種金塑雕像,甚至,還有栩栩如生的泥塑菩薩。
還有各種各樣的神明,都有。
這些東西,雖然看着比較逼着,可月琉笙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娘娘,奴才可帶您進來了。
這接下來,是奴才帶着您,到處逛一逛,還是您自己逛。”
她既然是跟着薛老夫人而來,就不可能是單純的逛寺廟那個簡單。
“薛老夫人經常去哪兒?”
這車伕既然對這裏面,這麼熟悉,想必,也知道薛老夫人來這寺廟是爲了什麼。
車伕帶着月琉笙,來到了月老廟面前。
看着月老廟三個字,月琉笙都忍不住笑了。
薛老夫人一把年紀了,還求月老,求什麼,求姻緣。
想要花開二春,梅開二度啊。
這未免,也太滑稽了。
“這薛夫人,是替誰求姻緣?”
車伕搖搖頭,“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娘娘您若是覺得好奇,就自己進去看一看,奴才就在外面,替您守着。”
月琉笙看了一眼這個車伕,見他眼神清澈,姑且相信他。
“你自己找個地方歇息吧,不必替我守着了。”
若是有人守在這裏,恐怕會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月琉笙一個飛身,上了房頂,穩穩的踩在瓦片之上。
車伕瞧着月琉笙這個身手,就知道自己剛剛的擔心是多餘了。
同時也知道,這個姑娘,恐怕真是陛下看上的皇后人選。
若是僅憑剛剛的那張臉,他是不相信的。
陛下的眼光,怎麼會那麼差,看上一個那麼醜的女人。
可是,如今瞧着她這身手,恐怕,陛下看中的是她的才華,而不是她的臉。
他們陛下,怎麼會是那麼膚淺的一個人,只看臉那不可能。
月琉笙上了房頂以後,發現這姻緣廟大佛後面,還藏着一個小房子,並不是很明顯。
若不是聽到了有雞叫聲,她還猜不到,這座寺廟的後面,還有其他東西。
主要是,這姻緣廟的大佛,修的實在是太大了,直接把後面的東西給擋住了。
再加上,這寺廟裏,時時刻刻都有梵音,若不是自己聽,還真的聽不出來有雞的聲音。
這寺廟,乃是清淨之地,不殺生,這有雞叫聲,說明,這後面,可能住着一個,不是和尚,或者尼姑的人。
月琉笙害怕打草驚蛇,慢慢的移過去。
結果,真的讓她給發現了,在姻緣廟的後面,是一座草屋。
雖然是草屋,可裏面的東西,不容小覷。
薛老夫人此刻正站在院子裏,看着裏面那個正在勞作的女人,笑的很是慈祥。
這薛老夫人,從月琉笙見她的第一面開始,就知道,她居然一個慈祥的人,哪怕是對着她的孫女,也沒有見她多和藹。
爲何,她對着這名夫人,眼神中,卻流露出,不該存在的慈祥。
“阿榮,阿沁喜歡上了杭兒,這件事,你覺得我應該阻止她嗎?”
勞作的女人,聽到這句話,無動於衷。
依舊在給果樹除草。
那薛老夫人,看到那勞作的女子冷豔相對,彷彿已經習慣了。
“阿榮,我知道你恨我。
可我當初也是沒有辦法,如今,我也滿足你的願望,讓你過上了你想要的生活,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那夫人依舊無動於衷,甚至於,手中的動作還不由得加快了。
就好像是,想要故意逃避薛老夫人似的。
薛老夫人看着她這樣,心裏也是難受極了。
“阿榮,杭兒已經十八歲了,已經到了該娶親的年紀,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嗎?”
女人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她難得停下來,雖然只有眨幾次眼睛的時間,但對薛老夫人來說,已經很珍貴了。
“何來配不配,只要他喜歡,哪怕是個乞丐,都配。”
“阿榮!”
薛老夫人激動的一聲吼,那個勞作的女人,直接停下了手中的農活。
轉身就往屋裏走,“阿榮,你別走,你再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勞作的女人沒有理她,轉身便離開了。
月琉笙瞧着,這薛老夫人也快出來了,轉身便走了。
唯有阿英知道,阿榮離開以後,薛老夫人哭的有多傷心。
“阿榮,我的女兒,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原諒我。
我當初,也是被逼無奈啊!”
阿英看着薛老夫人哭的這麼傷心,很是心疼。
可是,這件事,她也沒有任何法子,除了默默的守在薛老夫人身邊。
月琉笙比薛老夫人先出來,找到車伕,直接就離去了。
回去的時候,坐在馬車裏,她一直在想,這個阿榮,究竟是誰。
爲什麼,薛老夫人對她這麼上心,還有…宮杭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難不成,她是宮杭的母親,可是不應該啊,宮杭的母親,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又怎麼可能還活着。
“車伕大哥,我有個事想要問你。”
車伕被喚作大哥,十分的緊張。
畢竟,這可是他們南國,未來的皇后啊。
“娘娘您,有事直說便是,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我問你,宮杭的母親叫什麼?”
“薛敏!”
“我們陛下的母親叫薛敏!”
薛敏,跟阿榮這個名字,一點關係都搭不上。
那應該不是,難不成,是薛敏身邊的陪嫁丫鬟。
有可能,畢竟,陪嫁丫鬟,在主人心裏的位置也挺高的。
“娘娘,您突然問陛下的母親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好奇。”
月琉笙並不想把剛剛在裏面發生的事,告訴車伕。
畢竟,這個車伕,能不能信,誰也不清楚。
再者,這宮杭登基,想必已經追封薛敏爲太后了。
這個阿榮的身份,實在是可疑!
現如今,也沒有時間和人脈去查了,只能等找到姑姑以後,再另外做打算。
“先回去吧,若是被薛老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好。”
車伕帶着月琉笙,快馬加鞭,回到了薛家。
臨走之時,月琉笙質問車伕,“我能信任你嗎?”
月琉笙在南國無可用之人,可以信任的,就更沒有了。
“姑娘,您可以完全信任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