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珊一聽,這心裏更是五味雜陳。
宮樂欣這是在威脅她,她好歹也是一個貴女,怎麼能給一個異國公主當丫鬟。
這要是說出去,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公主,你是我們南國的公主,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這靜雲公主,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不錯,可她畢竟不是南國人,你又何必爲了她,如此爲難你的國人。”
提起國人這個事,宮樂欣不由得想到,之前她被欺負,被侮辱,都是自己國家的人造成的。
而楚國的月之雅和月琉笙,則是對她伸出了援手。
說句實在話,這些國人,還不如月之雅和月琉笙這兩個異國人。
“藍姑娘,陛下曾經說過,無論是誰,只要是靜雲公主看中了,那就是靜雲公主的丫鬟,這是陛下的旨意,本公主也不敢違抗。”
這話就是在告訴藍珊,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你若是想要改變,除非,拿你家裏人的命來償。
藍珊根本沒有想到,剛剛她還在嘲笑華蕊,沒想到轉頭就輪到自己了。
“我…我可以跟靜雲公主聊聊嗎?”
藍珊試探性的問道,想要用自己,說服月琉笙。
只可惜,宮樂欣,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不可以,靜雲公主現在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有什麼事,你跟本公主說就是。”
藍珊納悶了,要是和宮樂欣說的清楚,她至於找月琉笙嘛。
看來,這件事是跑不了了,可她也不想就這樣認輸。
“公主,我最近身體不適,給靜雲公主做丫鬟的事,讓我回家和家裏人討論一下,再做決定。”
宮樂欣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強求,便答應了。
“你回去吧,好好跟你的家裏人商量一下。
如果實在是丟不下這個臉,就自己找根繩子,吊死吧,免得本公主看了礙眼。”
重新來過的宮樂欣,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好說話了。
她只想樹立自己的威嚴,不讓任何人可以欺負到她。
可偏偏就是有這樣的人,不要臉。
藍珊還沒有離開,就有人衝進宴會大吵大鬧。
宮樂欣看着府中的管家突然闖了進來,在他的前面,還跟着一個,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樂欣,你怎麼能這樣,搬新家,也不跟我說一聲,幸好我聽到風聲,自己搬來了。”
宮樂欣看着突然出現的嚴巖,眼神逐漸冷了下來,手都在發抖。
也就在這個時候,月琉笙來到她身邊,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力道不大,卻在給她力量。
宮樂欣顫抖的身體,逐漸挺拔起來。
“宋嬤嬤,你是怎麼辦事的,什麼阿貓阿狗,都給放進來。
本公主的宴會,是不用覈實請柬的嗎?”
被點名的宋嬤嬤,是宮樂欣的陪嫁嬤嬤。
後來,被嚴巖給賣了。
宮樂欣搬到公主府以後,想着她畢竟陪伴自己十多年,又派人將她給賣了回來,做府裏的管家。
這宋嬤嬤,畢竟在嚴家住了一段時間,肯定是認識嚴巖的。
“公…公主,他可是駙馬。”
宮樂欣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宋嬤嬤,“誰告訴你,他還是駙馬。”
“本公主與他已經和離,從今以後,他嚴巖,與本公主一點關係都沒有,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嚴巖從昭王府是聽見過和離這一詞,他當時以爲是開玩笑的。
畢竟,哪個女人離開了男人,還能活。
他不信,宮樂欣真的會和他和離,今日一聽,事情有些不妙啊。
“樂欣,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和離,你我夫妻恩愛,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和離?”
“噢。我明白了,難不成是因爲你得了這大房子,想一個人過好日子,所以纔想要跟我和離。
“這個老太婆,果然不安好心,樂欣,你別被他給蠱惑了,雖然,我現在是比較窮,可我們腳踏實地的幹,以後一定可以住上大房子的。”
這種心靈雞湯,宮樂欣已經不想再聽了。
因爲,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非常愚蠢。
她是南國的公主,哪怕如今貴爲皇太后的,不是她的親生母親,那又如何?
她是公主,屬於她的那一份尊容,是不可能改變的。
她從小錦衣玉食,金枝玉葉,爲何嫁人以後,就得粗衣裹身,下地幹活。
明明,未成婚以前,這些都不可能做。
哪怕,她嫁給一個,稍微有點頭面的人,這些事情都不必做。
既然,婚後的生活,並不幸福,和婚前相比,還是一種折磨,那她爲何要成婚。
一個人,住在寬敞的公主府,整日喫喝玩樂,聽戲賞舞,這種日子不舒服嗎?
爲什麼要降低自己的身份,去給夫家做傭人。
“大膽!母后,也是你能議論的!
嚴巖,本宮與你和離,不是母后的關係,而是本宮不想要濟貧了!”
“樂欣,你…你這話,未免太傷人了。”
傷人?今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宮樂欣就要揭穿,她嫁的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傷人,能有你傷人。
明明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靠着抄襲別人的文章,纔有了這小小的功名。
本宮以前,賞識你的文章,覺得你是一個有大出息的人,所以,不顧一切的嫁給你。”
“可婚後,本宮才發現,你根本胸無點墨,也不配做本宮的駙馬。”
“可本宮忍了,想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結果呢,你不僅毆打本宮,連本宮跟你的孩子,都不放過。
本宮別的能忍,唯獨這個,忍不了。
所以,嚴巖,本宮今日,當着大家的面,就要與你和離。”
宮樂欣的表情嚴肅,一看就不是開玩笑。
而嚴巖,一個靠娘子,纔在書生圈裏,混的風生水起的人,很難相信,沒有了宮樂欣,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公主…我知道,以前都是我錯了,以後我願意改。
我給你跪下了,好不好!”
下跪…男人的謊言,她已經聽的太多了,不管嚴巖今日,說什麼,做什麼,她的決心都是不可能更改的。
可其他人,看着嚴巖一個男人下跪,這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的靠嚴巖的方向傾倒。
畢竟,在他們看來,男人膝下有黃金,嚴巖願意下跪,已經是很有誠心了。
有些“熱心腸”的人,忍不住勸說道。
“公主,都說這,夫妻之間,牀頭打架牀尾合,駙馬已經給您下跪了,要不,你就給他一次機會。”
宮樂欣惡狠狠的看向說話的那個人,“她給本公主下跪,不是應該的嗎?”
“我是公主,是皇室,平民見到本公主下跪是禮儀。
不僅他得跪本公主,就是你見你我,同樣也得下跪。”
這話,還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那樣想要替嚴巖說話的人,被堵的啞口無言了。
“公主…這…你和駙馬之間,畢竟還有一個孩子…”
宮樂欣冷聲道,“你是覺得本公主一個人,是養不起孩子,還是說,本公主就應該跟他一起,過這種一輩子不見天日的生活。”
旁邊的人,已經不敢勸說宮樂欣了,紛紛把主意打到月琉笙身邊來。
“靜雲公主,你別光看戲,你也說兩句,勸一下公主。”
月琉笙不說話,畢竟,現在的她,應該是一個聽不見的聾子。
“夠了,你們不必爲難靜雲妹妹,此事本公主心意已定,和離書,本公主也準備好了。”
“嚴巖,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