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封對她的忠誠度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而始作俑者還變本加厲,“反正我們的關係遲早也會被知道的。”
楚洛寧抽了抽嘴角,她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許晏殊的腦回路了。
在王封倉皇逃跑後,許晏殊居然還恬不知恥地繼續了那個親吻。
“不是玩玩而已嗎?”許晏殊在楚洛寧耳邊吹氣,“既然要玩,那就得玩個盡興。”
楚洛寧現在有些後悔自己說這些話了,以她的水平,根本玩不過這隻老狐狸。
而且她現在嚴重懷疑,許晏殊不止她這麼一個外室。
因爲他實在是太會撩了,也太熟練了。
楚洛寧終於忍無可忍地推開許晏殊,“我纔沒空陪你玩,我要幹活。”
許晏殊動作一頓,眸中露出好奇的情緒,“幹什麼活?”
作爲一個農女,楚洛寧可是認真的。
於是,場景不知道爲何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楚洛寧一擡手腕,一條肥碩的魚兒就順利地釣了上來。
許晏殊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楚洛寧的旁邊。見她釣上了魚,許晏殊連忙鼓掌道,“厲害。”
楚洛寧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真的不用去練兵嗎?”
許晏殊道,“今日休沐。”
楚洛寧瞬間就知道,許晏殊今日怕不是這麼輕易地放過他了。
許晏殊望着桶裏遊動的魚兒,“今晚可以喝魚湯了。”
聽着他期待的語氣,楚洛寧勾了勾脣角,“是呀。”
*
坐上去鎮裏的板車,許晏殊頗有些懷疑人生。
板車搖搖晃晃的,路過凹凸不平的路段時,顛得許晏殊胃中一陣難受。
楚洛寧託着腮,解釋道,“沒辦法,我缺錢。”
和許晏殊、楚洛寧一起的,還有滿滿一桶魚,以及幾隻土雞土鴨。
雞鴨被綁住腳,發出嘶啞的叫聲。
許晏殊:……
第二次來到鎮上,楚洛寧逐漸輕車熟路了起來。
“大娘,我來了。”
謝大娘擡起頭,見到楚洛寧,露出一個笑容,“這次又帶來了什麼貨?”
她記得楚洛寧,看着瘦瘦小小的一個小姑娘,卻一個人拎着一大堆東西來鎮上賣,也不怕被人騙。
而且,楚洛寧給的貨的確是上好的,都是農村自己養很久的土雞土鴨,完全可以供給京城的大酒樓。
但是當謝大娘看見楚洛寧身後的那個人時,謝大娘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許、許大人……”
楚洛寧一愣,顯然是沒想到謝大娘會認出許晏殊的身份。
但是隨即她就想到許晏殊在附近的軍營裏訓練,爲了方便,在鎮上買了一套宅子,鎮上的人知道許晏殊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
謝大娘看楚洛寧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楚洛寧揚起笑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謝大娘,您看我的這些貨能賣多少錢?”
許晏殊站在楚洛寧的身後,沒有說話。
但謝大娘還是忍不住覷了一眼許晏殊,“你看,一兩銀子如何?”
楚洛寧抿緊了脣。上一次她帶着差不多的東西來謝大娘這裏的時候,謝大娘纔開出八百文的價格,但是這一次卻開出了一兩的價格。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楚洛寧並沒有說話,而是含笑接過了謝大娘的銀子,“謝謝大娘。”
*
許晏殊看了一眼楚洛寧道,“我還以爲你會推辭一番。”
楚洛寧挑了挑眉,“你是故意的?”
如果謝大娘知道許晏殊的身份的話,以女人的想象力,怕是很快就腦補出一場大戲了。
一個年輕女子跟在許晏殊的身邊——要說兩個人沒有一點苟且都不太可能。
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既然謝大娘註定誤會,楚洛寧又何必去做別的不必要的事情來。
在見到謝大娘的那一刻之前,許晏殊確實也忘記了鎮上百姓大多都認識他的事情。
楚洛寧勾起脣角,“沒關係,反正流言馬上就會傳開了。”
許晏殊莫名有些歉疚,“需不需要我幫你解決?”
楚洛寧搖了搖頭。
“外室就外室罷。”楚洛寧說道,“反正她們說得也沒錯。”
不管許晏殊此行是不是故意的,楚洛寧都並不在意。
現代有一句話叫作“吃了奶還要罵娘”。
她既然喫着許晏殊帶來的紅利,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要和許晏殊作的話,未免太不仁義道德。
楚洛寧從一開始,就知道以她和許晏殊的關係,絕不可能成爲她驕縱恣意的資本。
就算許晏殊對她有別樣的情愫,那又如何?
她現在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一個外室,也就是古代人眼裏的玩物。
楚洛寧可不想做玩物。
她寧可許晏殊對她再壞一些,剛好抵消了她承他的人情。
許晏殊有些驚訝,他看着楚洛寧的側臉,爲了防止招惹不該有的視線,楚洛寧蒙上了一層面紗,只露出一雙格外漂亮的眼睛來。
楚洛寧一開始勾引他的時候,剛從農莊裏倉皇逃出來。
在那樣的境況下,楚洛寧自己都灰頭土臉的,又如何能夠勾引到男人呢?
只是,當楚洛寧強忍着恐懼,言辭振振地說許晏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的真正面目時,許晏殊卻莫名停住了腳步。
許晏殊聽多了京城世家大族的腌臢事,但是卻也很少聽聞哪一家竟然對嫡女如此狠心的事情。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就算楚家再怎麼封建迷信,也不應該將楚洛寧說爲災星。
臉上的胎記雖然可怖,但是卻也沒有憑據說胎記就是不詳的徵兆。就連楚洛寧年幼時得的天花,也只是很普通的病。
再說了,楚洛寧從出生起,楚家也沒有發生過特別不好的事,又何來不詳?
更何況,自楚洛寧被家裏送走以後,楚洛晴也當成沒事人一樣,連過問都不過問一聲。
還真是奇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的境遇,楚洛寧變得十分膽小懦弱。就算大着膽子勾搭上了自己,也繼續忍受着王嬤嬤的欺負。
只不過楚洛寧最近好像有些變了。
楚洛寧有些奇怪地看着許晏殊,忍不住出聲催促道,“上車。”
許晏殊倏然回過神來。
楚洛寧道,“你不是想要喝魚湯嗎?”
剛好,她還留了一條魚。
許晏殊問道,“你剛拿了一兩銀子,不想去別的地方逛逛嗎?”
楚洛寧露出一個笑容,“目前不需要。”
*
許晏殊和王封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看着彼此,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顯然王封的自我消化能力是極強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了。
楚洛寧的做菜速度還算快,很快就將一大盆魚湯端了上來。
魚湯的顏色是純淨的奶白色,許晏殊幾乎迫不及待地動了筷子。
他舒坦地嘆了一口氣,“你真的不考慮來我府上當廚子嗎?”
“不考慮。”楚洛寧毫不留情地拒絕他,“我目前只想好好經營農莊。”
王封連忙跟着楚洛寧說道,“姐姐,我會幫你的。”
“姐姐?”許晏殊生出逗弄王封的心思,“那你叫我豈不是要叫姐夫了?”
王封頓時漲紅了臉,“你……”
楚洛寧看着王封,心想這個孩子一定明白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的真實面目究竟是多麼地醜惡。
沒想到王封糾結猶豫了半天,卻吐出一句,“姐夫。”
楚洛寧:……
你這麼聽話幹什麼?
許晏殊笑出了聲,拍着王封的肩膀說道,“放心,以後姐夫會罩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