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寧滿頭大汗,她的經驗也不是特別豐富,而許晏殊又因爲藥效的緣故快要抑制不住了,果然滅火併不是那麼容易滅的。
許晏殊卻忽然一把摟住了她,楚洛寧被迫彎下身來與許晏殊接吻。
“唔……”
多虧了這一下,給了飽受折磨的兩個人一個痛快。
在體內亂竄的藥效在這一刻徹底衝破了許晏殊給予它們的桎梏,叫囂着要做原本許晏殊應該要乾的事,維持同樣一個運動動作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稍稍休息一下,還看着被汗液浸溼的被褥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
楚洛寧也有些迷惘,她眨了眨眼,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被拉入新一波的運動裏。
據不完全統計,這一晚他們運動了不下三次。
直到第二天,好久不運動的楚洛寧感到一陣腰痠,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
俗話說得好,牀頭打架牀尾和。
經過親身實踐過後,楚洛寧覺得這句話是有道理的,畢竟她現在不用怎麼想着怎麼安慰許晏殊了,許晏殊自發地就被哄好了。
“還有哪裏疼?”
楚洛寧懶懶地應了一聲,“按按腰。”
楚洛寧懷疑許晏殊專門學過推拿,他的力度剛好,讓她忍不住沉迷其中——雖然許晏殊知道此刻她內心的想法肯定會暴怒,但是畢竟他不知道嘛。
許晏殊在這時候倒是顯得頗爲乖巧,楚洛寧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許晏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昨晚你爲什麼來?”
楚洛寧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爲什麼問這個問題?”
許晏殊垂下雙眸,“沒什麼。”
他還以爲,楚洛寧厭惡和他發生這種關係。但是現在看來,那天很有可能只是楚洛寧沒有準備好。
楚洛寧盯着許晏殊看,“那你呢?你昨晚……爲什麼要喝下楚洛晴遞過來的酒呢?”
楚洛寧知道,許晏殊是知道楚洛晴在酒里加了料的。
本來她以爲許晏殊是想順水推舟睡了楚洛晴,但是看許晏殊的表現顯然不是這樣的。
許晏殊迴避了她的視線。
試驗一下自己的自制力究竟有沒有那麼差這種丟人的事情,當然不能夠說出來。
*
龍星有時候覺得主子的心情真就如四月的天氣一樣變化多端,楚洛寧不過是見了許晏殊一面,許晏殊的心情就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那個是許小將軍吧?沒想到楚姑娘也認識許小將軍,不愧是楚姑娘!”
“你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你知道開業的時候和楚姑娘一同來的那幾個嗎?個個都是世家的小姐與公子,還有皇上最寵愛的風郡主。楚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龍星平淡地將目光轉移到角落中,自己一向尊敬的少爺此刻正眉開眼笑,時不時對楚洛寧露出一個笑容,看上去十分愉快。
——少爺開心就好。
龍星乾脆走出店鋪,眼不見爲淨。
龍星腦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條街以外。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回去,但是餘光卻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龍星前些日子在店裏見過這個衣着破舊的小姑娘,她一雙倔強的眼睛讓人格外印象深刻,龍星不記得自己看過多少次這樣的眼神,就連自己曾經也是這般倔強。
他不由得駐足,小姑娘似乎沒有看見他,她一臉焦急地跟一個人說話,似乎在懇求着什麼。那個人明顯是拒絕了她,小姑娘垂下了頭,彷彿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小姑娘心中生出了絕望,她本來一直該明白這個道理的——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她,但是若是靠她自己,又不太實際。
那些人不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故意不管她,等待着看她的笑話嗎?
對於那些人是笑話,但是對她而言卻是一場慘劇
可是……他是無辜的。
“我認得你。”
小姑娘聞聲擡眸望去,她有些喫驚,她原本以爲她和那家店的緣分已經在前幾天走到了盡頭。她也不想再去利用那位心善的姑娘再幫自己做什麼事,雖然她知道那位姑娘也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的要求。
沒想到,在這裏可以再見到那家店的人。
龍星微微俯下身,肯定地說道,“你要找郎中。”
小姑娘攥緊了拳頭,這個時候她倒是意外地坦誠,“我沒錢,他們不肯出診。”
龍星問道,“你要給誰治病?”
小姑娘抿了抿脣,“一個很重要的人。”
*
龍星迴到店鋪中的時候,他一直以來敬愛的少爺還和楚洛寧坐在那個角落中,露出一個龍星從未見過的笑容,讓龍星琢磨着有空真的要向楚洛寧取取經——如何討許晏殊開心。
龍星沉默了下來,往旁邊讓了一步,讓小姑娘暴露在楚洛寧的視野中。
洛魚覺得,這一刻,自己彷彿用了一生的勇氣,“求楚姑娘救救我。”
她太需要一個郎中了。
如果時間再拖久一點,他恐怕就撐不住了。
楚洛寧的笑容淡去,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你說清楚。”
洛魚說道,“我需要一個可以出診的郎中——現在就需要。他發燒了,燒得很嚴重……再拖下去……”
說到最後,洛魚的話音裏竟帶上了一些哭腔。
許晏殊本來是在喫瓜看戲的,卻猝不及防被楚洛寧踢了一腳。
楚洛寧努了努嘴,“喏,給她找一個能出診的郎中。現在、立刻、馬上。”
——真是躺着也中槍。
但話雖然是這麼說,許晏殊卻還是依着楚洛寧,馬上吩咐人去弄一個郎中過來。
殊不知他的下屬望着他的背影,再次陷入了深思。
洛魚怔怔地望着楚洛寧和許晏殊兩人,雖然她是卑賤的身份,但是也遠遠看過這位公子一眼——他和她們這樣的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已經頭髮須白的郎中很快被人拽着過來,他喘着氣,“哎喲,我的祖宗,這麼急要把我拉去哪裏啊?”
洛魚眼睛一亮,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眼神變得黯淡了下來,“但是恐怕要委屈郎中一下了。”
楚洛寧看着牌匾上蒼勁有力的“尹府”二字,陷入了思索,死活就是想不起來京中有哪家世家是姓尹的。不過看着府邸的裝飾,倒是頗爲華麗的樣子。
洛魚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跟着自己進來。
楚洛寧用肩膀撞了撞許晏殊,發現許晏殊臉上的表情也充斥着瞭然。
洛魚帶着一行人順利地來到一個看起來很破的小院子前,她推開院門,院門發出“吱呀”的響聲。
院子裏面的情況比起楚洛寧穿越過來時那個居住的那個小院子還要難以忍受一些。院子不向着光,陰暗又潮溼,屋子的木頭都發了黴,看起來搖搖欲墜的。
洛魚一推開門,一股怪異的氣味隨之飄散了出來,一行人俱是皺緊了眉。
蓋着厚厚被褥,躺在牀榻上的小男孩約莫才兩三歲左右,郎中用手探了一下他額上的溫度,就立馬挪開了手,像是被燙到了。
洛魚的聲音聽起來都快哭了,“求求你們救救他。我真的不能夠失去他……”
郎中嘆了一口氣,“需要立刻熬藥纔行。”
洛魚立刻站起身,“我去。”
楚洛寧擺了擺手,“這些讓龍星去做就行。”
趁着郎中開方的間隙,楚洛寧問洛魚,“你是這尹府中的人嗎?”
洛魚沉默了一會兒,楚洛寧對她有如此大恩,繼續還固執地瞞着這些事兒也不好。她猶豫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楚洛寧從洛魚緩慢且清晰地敘述中,得知了這些腌臢得不能再腌臢的事情。
她震驚了。
許晏殊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事情,他就不應該讓楚洛寧繼續聽下去。
楚洛寧轉過頭,問許晏殊,“尹運是誰?”
許晏殊猶豫了一會兒,但在楚洛寧警告的眼神下,他還是開口說道,“是某個權臣的幕僚。”
楚洛寧追問,“是誰?”
許晏殊道,“如果你知道了這個權臣是誰,不會開心的。”
楚洛寧有些煩了,“你說不說?”
“……是風丞相的幕僚。”
許晏殊發現,楚洛寧的脾氣是一天比一天暴躁了。
楚洛寧僵住了,她沉默了許久,才轉頭問洛魚,“你今年幾歲?”
洛魚愣了一下,“我今年十六。”
楚洛寧冷冷地笑了一聲,“躺在牀上的是你弟弟?”
洛魚搖了搖頭,“不是的。他是我的兒子。”
果然。
女人的第六感果真是很準的。
楚洛寧在看到躺在牀榻上的男孩的時候,就覺得有哪裏不對。
這個叫尹運的人,還真是夠可以的。
許晏殊有些擔心楚洛寧,拉住她,“你別衝動。”
尹運雖然只是風丞相的幕僚,但卻是風丞相看重的幕僚——他的地位可不一般,不是楚洛寧貿然就可以惹的對象。
楚洛寧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