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持續冷了有一段時間了,雖然還夠不上真正災難的地步,但是平頭百姓每天都要出來幹活,對這樣的天氣也很是頭疼。
路上有不少人都凍得臉色青紫,不知道還能夠撐多久。
這時候,楚洛晴就站出來了。
她給百姓們送去了可以暖身的羊肉湯,但是自己卻因爲烈烈寒風而病倒。
一時間,民間對她的讚譽紛涌而來。
要不怎麼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呢?權貴們在百姓們受苦受難的時候,視他們爲敝履。但在某些時候,就微妙地在乎民間對他們的讚譽。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愛惜羽毛罷。
在楚洛晴免費發放羊肉湯以後,洛魚也問過楚洛寧要不要而也像楚洛晴那樣做,但是楚洛寧拒絕了。
跟在楚洛晴身後,簡直就像她刻意再爭奪什麼一樣。
不過,天氣倒是越來越冷了。
正在楚洛寧愣神的時候,一個溫暖的觸感包裹起她的手。
許晏殊似乎剛從外面進來,穿着一身藏藍色大氅。
他皺着眉,“有點涼。”
楚洛寧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腳冰涼,現代的醫生告訴她這是循環不好的徵兆——不過總歸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她就不曾在意過。
再說了,就算手腳冰涼,在現代也可以貼暖寶寶或是將手插進大衣口袋裏面,只要不長時間地將手裸露在外面,手也自然不會變涼了。
以前,她身邊的同事有着男朋友給她們暖手的時候,楚洛寧還有一點點羨慕。
楚洛寧抿了抿脣,“你怎麼來了?”
許晏殊兩隻手都握住楚洛寧的手,專注地給她暖手。
他答非所問道,“今年的冬日,怕是不會太平了。”
楚洛寧以爲許晏殊也預料到這寒冷的氣溫會形成一次劫難,不由微微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
許晏殊輕笑一聲,“由你的書肆出品的話本子,現在已經作爲戲流行於各大家之間了。”
楚洛寧沒反應過來,“這怎麼了嗎?”
許晏殊瞥了楚洛寧一眼,“你不知道?”
楚洛寧一臉茫然。
許晏殊看着楚洛寧難得懵了圈的樣子,只覺得有趣極了,恨不得將她抓進懷裏好好揉一揉。
這個消息也是他不久之前才聽說的,陳班主養的戲班子專門給權貴家庭唱戲,也有熱愛看戲的小姐和公子經常點他去唱戲的。
不久前,這個戲班子卻推出了一些新的曲目。
例如,《霸道王爺的小逃妻》、《太子妃太嬌嫩:殿下,輕點寵》之類的。
楚洛寧:……這取名是什麼鬼?
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名字,也不在內容,而是在於原本的話本子人氣雖然很高,但是卻沒有那麼大的知名度。
經過陳班主的這一通操作下來,直接將有些不該擺在檯面上的東西,擺在了檯面上。
楚洛寧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你是說……”
平民百姓之間倒是怎麼樣都好,但是涉及到皇室的東西,皇室中人卻很難不在意。
雖然只是個話本子罷了。
楚洛寧不自覺地攥緊了手,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
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陳班主之所以會那麼爽快地答應她的要求,是因爲壓根就是別有目的!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眸中露出震驚。
許晏殊仍舊暖着她的手,溫柔地安慰道,“別怕。”
楚洛寧道,“你知道幕後的黑手是誰?!”
許晏殊無奈地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楚洛寧的問題,而是說道,“阿寧,你同我走得太近了。”
楚洛寧明白過來,幕後黑手應當是許晏殊的對家。
楚洛寧沉默了一會兒,“上次你被誣陷殺了太常寺卿,也是這個幕後黑手搞的鬼?”
在和陳班主合作前,關於陳班主要編成戲劇的話本子,是楚洛寧派人經過嚴格地審覈後的。她敢保證,裏面絕對沒有涉及“王爺”、“太子”這樣的主角,最多是權貴子弟。
陳班主應該也想不到自己會看得這般細緻,能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意識到是他那邊動了手腳。
不過是一個區區老頭子,哪來的本事算計她?
“沒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式解決他。”許晏殊含笑的聲音在楚洛寧耳邊響起。
楚洛寧一時不察栽了跟頭,正生氣得很,便語氣頗爲不好地說道,“我用什麼方式?這樣的方式怎麼了嗎?你不爽嗎?”
許晏殊有些愣,隨即解釋道,“我並沒有……”
下一刻,他便識趣地止住了聲音。
因爲陳班主回來了。
陳班主已到中年,或許是平日裏喫得太好了,生得肥頭大耳,有一種莫名油膩和猥瑣的氣質。
尤其是他還摟着一個長得十分妖豔的女子,更是將這種油膩猥瑣的氣質發揮到了巔峯。
但是……
許晏殊無語地望着楚洛寧,“你這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楚洛寧擺了擺手,極力忍住來自胃中的噁心感,但是還是沒有忍住,“嘔……這怎麼誇張了?”
許晏殊:……
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你別忘了,今日來這裏的目的。”
楚洛寧乾嘔了幾聲,才感覺嘔吐的慾望沒有那麼強烈了。
她嘆了一口氣,“長得醜陋的人真是危害世界。”
許晏殊道,“上一次見陳班主的時候,你也吐了?”
“沒有。”楚洛寧坦誠地回答道,“現在他摟着一個美人,美醜對比太分明,讓我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了他的醜。”
她回答得太過坦然。看着楚洛寧真誠的表情,許晏殊差點覺得她這樣做沒有任何毛病。
楚洛寧說完以後,然後縱身一躍,更加坦然地踹開了緊閉的屋門。
陳班主買下這個小美人後,正打算在屋中好好享受一番,正心猿意馬地胡亂撫摸着,就被楚洛寧打斷。
他怒目而視,卻在看清楚洛寧的面孔的時候呆住了。
楚洛寧笑得恣意,“陳班主真是好豔福。”
陳班主這纔回過神來,他狠狠地瞪着楚洛寧,“楚姑娘,我沒得罪你吧?”
臉上倒是沒有絲毫心虛的情緒。
楚洛寧氣得牙癢癢,用食指指着陳班主,“來人,給我弄死他!”
許晏殊有些後悔陪楚洛寧出來了。
但是他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陳班主在楚洛寧說那句話的時候,還沒有徹底地反應過來,但是楚洛寧身後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面容也是陳班主極爲熟悉的。
瘋了嗎?
還是說,他們竟然已經發覺了那位大人的計劃?
楚洛寧在許晏殊身後叫道,“幹他!”
許晏殊再次嘆了一口氣,對着陳班主說道,“抱歉了。”
陳班主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在他意識到並且對外界發出求助的時候,許晏殊已經瞬間近了身,將他和那名女子都打暈了。
許晏殊把話說完,“抱歉,要怪就怪你們惹了她吧。”
他雖然看着不情願的樣子,但細細看去,就會發現許晏殊的眼底竟都是寵溺。
“要怎麼辦?”他轉身問道。
楚洛寧沉默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道,“殺了?”
許晏殊:……
爲什麼她比他還要心狠手辣?
隨即,楚洛寧說道,“不行。在殺了之前,也得毀了他的戲班子纔行。否則沒了他,他上面的人還會繼續編戲曲,擴大影響。直到皇上和衆位皇子注意到我……”
許晏殊笑了一聲,“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