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就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而且果然和之前楚洛寧一樣,都是被關押在大理寺獄的人。
許晏殊不覺有些臉色陰沉,讓龍辰無端感到一陣寒冷。
但沒有許晏殊的命令,龍辰只好硬着頭皮往下講。
“宋承安本來是宋家大房的嫡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奈何,宋承安自小被宋家養得天真單純,抵不過二房陰險狡詐,將他送進了大理寺獄。”
許晏殊深吸一口氣,“沒了?”
龍辰道,“呃……沒了。”
許晏殊咬牙切齒道,“真是無論何時都讓我放不下心。”
龍辰小心地望了許晏殊一眼,將即將出口的“少爺可是喫醋了?”的話嚥下。
呵,男人。
*
獄中的那個少年不肯將實情告訴她,但是楚洛寧還是從龍辰口中聽說了一切。
如楚洛寧所想的那樣,宋承安的確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他是宋家大房的嫡子,本來應該繼承宋家的家業,奈何失去了長輩庇佑,單純又天真的少爺幹不過心懷叵測的人,被推入最深的地獄。
許晏殊推門進來,看見楚洛寧思索的表情,心中微妙地有些不快。
他假裝不經意地試探地問道,“在獄中遇到的?”
楚洛寧自然地回答道,“對,隔壁獄友。”
她轉頭繼續問龍辰,“所以,宋家現在是二房當權?倒真是不要臉。”
人家宋家大少爺好好的,就憑白被安上陷害祖父的罪名,在獄中悽悽慘慘地過一生。
許晏殊抿着脣,只覺得心中的不開心更加明顯了一些。
楚洛寧打了個哈欠,“宋承安算是對我有恩惠,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後,就讓大理寺卿放他出來吧。”
她的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在說天涼王破一樣。實際上以她最近的一番行動來說,確實是牛逼得不得了。
許晏殊在楚洛寧身側坐下,“恩惠?”
楚洛寧不願意多說,將幾個劇本推到許晏殊面前,“你覺得,宮中的娘娘會更喜歡哪種類型的?”
許晏殊撇了撇嘴,隨意挑選了一個劇本,“這種的吧。”
直女如楚洛寧,也發覺了一些不對。
“你認真一些。不要隨便挑。”楚洛寧說道。
許晏殊:……
他就不該對楚洛寧遲鈍的腦袋瓜抱有什麼希望。
*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楚洛寧如約進宮。
今日珍妃舉辦賞花宴,來了許多妃嬪,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坐在上首的女子容貌姣好,她看着楚洛寧,脣角露出一個笑容,“原來你就是楚姑娘。”
很顯然,她已經從三皇子口中聽說了楚洛寧的事蹟。
楚洛寧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願意效忠三皇子的話,三皇子一定會如虎添翼。
“那麼,開始吧。”
*
楚洛寧覺得自己的控場能力越來越牛了。
果然真正的能力是從不斷的磨難中磨練出來的,宮妃按理來說是最難搞的人羣,但是沒想到一場遊戲下來,她們還算滿意。
“楚姑娘果然是一表人才,腦中的奇思妙想真是讓人歎服。”
開口的妃嬪是薛嬪,雖然她是一個嬪位,並且育有皇子,但是在宮中不受寵的妃嬪和受寵的妃嬪待遇完全不一樣,薛嬪就是典型的不受寵妃嬪。
平素薛嬪都很難見梁少帝一面,連帶着皇子也不得梁少帝的寵愛,在宮中無人問津,甚至連得寵的太監都能夠隨時踩她一腳。
薛嬪腦筋倒是轉得快,不過是第一次見到楚洛寧,就意識到珍妃甚至陛下都眼熟楚洛寧,唯獨就是身份差了些,但這也不打緊。她們母子倆雖然佔着位置,但只是空有虛名罷了,正需要像楚洛寧這樣的人物來挽回梁少帝的寵愛。
薛嬪問出口的一瞬間,只見整個宮殿的空氣也隨之凝滯了一瞬間,許多人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顯然都是知道楚洛寧與許晏殊之間的事情的。
楚洛寧的表情倒是沒明顯的變化,她微微一笑,對薛嬪解釋道,“雖然尚未婚配,但是民女不婚。”
薛嬪也不是一個不懂眼色的人,她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卻是沒再開口說話了。
珍妃的脣角勾起一抹弧度,“不過,如果後面楚姑娘有空的話,也可以多來我這永壽宮坐一坐。”
珍妃在薛嬪之後緊接着說了這句話,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
“珍妃大概是想將我們和三皇子綁在一條船上,畢竟就算太子倒臺,宮中也有衆多皇子爭這太子之位。無論是得寵的、不得寵的,有靠山的、或是沒有靠山的,都想來爭奪這皇位。”
本來心中的小脾氣都因爲楚洛寧的一個“我們”全然消散,而主人公甚至還不知道一次特殊的彆扭已經結束。
許晏殊道,“珍妃這麼多年以來,並不熱衷爭寵,反倒將心思全放在三皇子身上了,自然會爲兒子考慮到這點。”
楚洛寧擡眸望着許晏殊,“你想上這條船麼?”
許晏殊嘆了一口氣,“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們已經被三皇子給綁定了。”
楚洛寧摸着下巴,“確實——但我不想效忠三皇子。”
許晏殊道,“那我也是。”
楚洛寧看着許晏殊,好奇心突然上來了。
她想起了那個夢中的內容——雖然只是一場夢,但楚洛寧可不覺得那場夢境是自己的大腦胡謅出來的,而是原劇情裏面的情節。
那個夢境模模糊糊的,楚洛寧至今也不知道前因後果。
她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想要效忠誰?”
許晏殊有些莫名其妙地望了楚洛寧一眼,“效忠?”
楚洛寧問道,“梁少帝?還是任何一位皇子?”
許晏殊道,“都不站。”
楚洛寧:……
許晏殊輕笑一聲,專注地看着楚洛寧,低聲道,“我只效忠於我自己。”
楚洛寧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只效忠於自己嗎?”
所以夢中他毅然去前線,竟然是自己的選擇嗎?
正當楚洛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忽的感到自己的額頭被彈了一下,她不滿地擡起頭,許晏殊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