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朱琳澤留不了多少兵,最多隻能留一標。
堵胤錫在聽到朱琳澤只能留一標兵力在河南後不由得面露難色。
一標兵也就六千人出頭,而李自成在荊襄可有二三十萬的各色部隊,這點兵力怎麼夠看?怎麼能夠鎮得住李自成?
堵胤錫帶來的那批湖廣鄉勇底子不錯,倒是可以編練成一標新軍。
這麼算來坐鎮河南、湖廣的兵力也有兩標。加上左夢庚和馬進忠在武昌的兵馬,勉強也能牽制牽制大順軍。
給河南、湖廣做完善後工作後,朱琳澤也沒在豫南地區多做停休,立馬乘舟返回了南京。
現在已經是七月中旬,豫南、湖廣的清軍既退,他現在必須早日解決閩粵的戰事,爲抗清大業掃除後顧之憂。
剛剛回到南京,朱琳澤就得知了一個噩耗,他世子由於身體虛弱,不幸早夭。
閩王正妃沈瑩正爲此事哭的尋死膩活,沈廷揚的臉色也非常難看。
當世醫療水平有限,新生兒夭折率非常高,縱然是朱琳澤這等享受當世最高醫療水平的親王之家也未能倖免。
朱琳澤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安撫了一番沈瑩。
令朱琳澤感到憤怒的是,這時候竟然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言閩王多行不義,窺伺神器,遭了天譴。
朱琳澤絕不容許此等流言蜚語在民間肆意散播,則情報局徹查此事,絕不姑息。
世子夭折,但好在左羨梅所誕的庶子,以及李香君所誕的小郡主身體都還健康。這倒是給了朱琳澤不小的安慰。
“王妃身體孱弱,生產之時便難產,當時母子能得以保全,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吳又可安慰朱琳澤道。
“孤知道了。”朱琳澤倚在躺椅上,讓吳又可等人退下,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調整一番情緒。
平復好心情後,朱琳澤便着手處理國事。
夏稅已經收了上來,南京城的民生現在也已經有所改善,一切似乎都已經走上了正軌。這爲他南征閩粵奠定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左帥身體抱恙,聽聞左妃誕子,甚是歡喜,只是現在身處前線,身體堪憂......”韓贊周湊近朱琳澤,輕聲對朱琳澤說道。
“左帥想見見自己的外孫?”
朱琳澤知道左良玉的意思,歷史上這個時候左良玉早已經駕鶴西去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
左良玉臨死之前想見見自己的外孫也無可厚非,朱琳澤打算南征的時候帶上自己的兒子,左良玉的外孫給左良玉看一眼,也算是了卻左良玉最後一樁心事。
“閩粵方面有什麼消息?”朱琳澤詢問內閣諸臣道。
“叛軍在泉州的防守甚嚴密,難以突破,馮雙禮現在正堅守興化,防止叛軍北上。除了閩省,叛軍在臺灣亦有所動作,勾結番民紅夷多次進犯竹塹,好在竹塹兵精堡堅,防守得當,叛軍並未討到什麼便宜。”
竹塹的棱堡是他親自設計督造,鄭芝龍想要輕易拿下竹塹還沒那麼容易。
朱琳澤部分軍工產能還在竹塹,竹塹也是他的一個試驗田,這個地方絕對丟不得。
“泉州鐵板一塊,難以攻破,漳州和潮汕難道也是鐵板一塊不成?”朱琳澤沉下臉,慍聲道,“左良玉和馮雙禮收復福州,在興化和叛軍血戰,他黃得功又在幹什麼?”
朱琳澤當然清楚黃得功的心思,黃得功這是想養寇自重。
要是黃得功肯進軍漳州,和左良玉、馮雙禮完成對泉州的合圍,說不定這時候鄭芝龍又重新逃回了海上,幹起了他的老本行。
馬士英念及舊日情誼,本想站出來爲黃得功說幾句話,但見朱琳澤正處於盛怒之中,只好繼續緘默不言。
這件事確實是黃得功做的太過分了,好歹裝裝樣子,佯攻一下漳州也好,至少對朝廷也能有個交代。
“閩粵之亂,務必早日平定,夏稅既然已經收了上來,戶部那邊安排一下,擇日南征。”朱琳澤交代倪元璐道。
聽聞朱琳澤歸來,王遠早已經在王府等候朱琳澤。
朱琳澤從內閣回來後接見了王遠,以及隨王遠一起來的鄭森。
“閩海的戰事如何?”
朱琳澤單刀直入,徑直詢問王遠海上的戰況如何。
“北洋艦隊和福建艦隊和鄭軍水師在閩海鏖戰近一年,素來勝多敗少,只是鄭軍水師主力遲遲不出動,這些小勝難傷及鄭軍水師根本。”王遠說道。
“既然鄭芝龍喜歡讓他的水師趴在窩裏,那就讓他趴着。漳泉二地的糧食產量有限,海軍封鎖住他南明的各大港口,禁止民船出入。”朱琳澤說道。
“這些年鄭芝龍在漳泉二地所屯之糧,足夠三五年之用。”鄭森上前對朱琳澤說道。
朱琳澤聞言不禁眉頭緊鎖,三五年的時間他可等不起。
要是三五年還不能平定閩粵之亂,朝廷威嚴何在?
大量兵力被靖武小朝廷牽制在閩南,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鄭芝龍還向紅夷購置了大海船,足足有三層甲板,和咱們的兩艘佛郎機大旗艦一般大,正停泊在熱蘭遮城港口。”王遠不無擔憂地說道,“紅夷目下正幫鄭家水師訓練水手,傳言鄭芝龍以退出臺灣,承認紅夷對臺灣的主權以換區紅夷對他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