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和趙昆相對而座,李斯站在門外。
跟他想象的不一樣,趙昆跟嬴政談事,根本不讓他摻合。
所以他的知己知彼計劃,落空了。
嬴政有些好笑的瞥了眼門外的李斯,挑眉道:“你對老李好像有意見?”
“呼~”
趙昆吹了吹茶杯裏的茶梗,淡淡的說道:“之前我就給義父說過,他不是什麼好人。”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又道:“那你今天找我,所爲何事?”
“咦~”
趙昆輕“咦”了一聲,歪頭道:“義父怎麼不問我這幾天去哪了?”
還能去哪?
朕親自把你關進牢裏的唄!
嬴政心裏翻了個白眼,遲疑道:“呃……,義父最近幾天沒在頻陽,不知你發生了何事!”
“哦?”趙昆有些好奇:“義父去哪了?”
嬴政想了想,面不改色的撒謊道:“前幾日頻陽大街暴亂,李丞相懷疑是六國餘孽所爲,特意讓爲父去調查……”
說着,又故作不知的問:“怎麼,我兒不知道此事?”
“怎麼可能不知道……”
趙昆聞言,苦笑着搖頭:“我就是因爲此事,被始皇帝關進了牢裏!”
“啊——”
嬴政詫異:“始皇帝爲何關我兒?”
“自然是有人舉報我勾結六國餘孽唄!”
“荒唐!”
嬴政聞言,憤憤道:“我兒怎麼可能跟六國餘孽勾結!”
“義父……”
趙昆身子一顫,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還是義父對我好啊!
普天之下,只有義父相信我!
眼見趙昆淚眼朦朧的望着自己,嬴政嘴角微微一抽,連忙安慰道:“我兒別傷心了,義父定會爲你懲戒那污衊之人。”
“不用……”
趙昆抽了抽鼻子,擺手道:“污衊孩兒之人,孩兒自會懲戒,義父無需擔心。”
“那我兒今日……”
嬴政的話還沒說完,卻聽趙昆沉沉的問道:“我今日來,是想問義父,我娘是怎麼死的?”
“嗯?”
嬴政一愣:“我兒爲何問及此事?”
“就是發現了一些蹊蹺,想要證實心中的猜想。”
“蹊蹺?”
嬴政臉色一沉,急忙追問道:“什麼蹊蹺?”
“義父別激動!”
趙昆擡手示意嬴政冷靜點,然後反問道:“具體什麼蹊蹺,我說不出來,義父你就告訴我,我娘是怎麼死的吧?”
嬴政皺了皺眉,盯着趙昆看了半響,最後長嘆了一口氣,沙啞着聲音道:“你娘是自盡的。”
果然!
果然跟自己瞭解的一樣!
趙昆心中這樣想着,嘴上又問道:“那自盡的緣由呢?”
“因爲義父……”
嬴政臉上帶着自責的神色,搖頭嘆息道:“都是爲父的錯,爲父不應該給她太大的壓力,讓她走上歧途……”
“嗯?”
什麼情況啊這是?
義父將孃的死,全部歸咎於自己,怎麼絲毫不提始皇帝?
若是他的錯,那他爲何要反秦?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誤解?
想到這,趙昆不由皺起了眉頭,繼續問:“我娘死之前,義父可在她身邊?”
嬴政一愣,旋即搖了搖頭。
“當我得知消息的時候,你娘已經死了。”
“既然如此,那義父爲何說是自己害了我娘?莫非在這之前,你們發生過爭吵?又或者,義父動手打了我娘?”
面對趙昆的靈魂三問,嬴政怔了怔,然後漲紅着臉,斥道:“你怎麼能這樣想爲父?爲父對你孃的感情,豈容你如此玷污!”
面對嬴政的斥責,趙昆脖子微微一縮,然後訕訕道:“義父別生氣,我就是好奇,你爲什麼不提及始皇帝……”
“呃……”
嬴政啞然。
心說這臭小子又要胡思亂想了!
不過,趙昆提及黎姜之事,還是讓他感覺很欣慰。
畢竟黎姜走了十多年,宮裏宮外,已經很少有人記得她了。
別人能忘記,她的兒子怎麼能忘記?
沉吟了一瞬,嬴政搖頭答道:“他辜負了阿黎,所以我不想提他。”
“原來如此……”
趙昆恍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義父這種心態,他也能理解,誰願意在自己兒子面前提情敵呢?
更何況,這情敵還是始皇帝。
眼見趙昆臉上掛着一副“我懂的”表情,嬴政真想伸手給他一嘴巴子,並隨口罵一句:“你懂個錘子!”
不過,作爲資深義父,他很合理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好奇的問道:“我兒是懷疑你孃的死,另有隱情?”
“不錯!”
趙昆想都沒想的點頭道:“既然我娘死的時候,義父不在身邊,那是什麼原因導致她自殺的,就是個問題。”
嬴政皺了皺眉,忍不住道:“可是據義父所知,你娘平日裏也沒跟人結怨,若不是自殺,他殺也不可能......”
“我沒說我娘是他殺,只是覺得她的死因有蹊蹺,特別是自殺,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趙昆沉吟道:“我娘自殺,就算與義父有些關聯,但我覺得不是主因,畢竟那時候我娘已經有我了,再大的委屈,也不可能輕易拋棄孩子!”
聽到這話,嬴政的臉色微微一變,因爲他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黎姜雖然愛他,但更愛自己的孩子。
想到事發當晚道某些事,嬴政皺眉道:“會不會是有人惡意挑唆?或者傳遞了什麼讓你娘無比自責的消息?”
聽到這話,趙昆目光一凝,急忙追問:“義父知道什麼?快說來聽聽。”
“爲父也只是猜測罷了!”
嬴政搖頭道:“你娘死之前,發生了一件壞事。”
“什麼壞事?”
“始皇帝因爲政事,跟扶蘇大吵了一架。”
趙昆驚訝:“我大哥居然跟我孃的死有關?”
“不會!”
嬴政斬釘截鐵的道:“扶蘇對待你娘,猶如親生孃親一般尊敬,他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我也覺得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