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剛一進門,就笑着朝趙昆拱手一禮。
趙昆也笑着回了一禮,並讚賞道:“表現不錯,等會兒咱們喫頓好的。”
陳平:“………”
嬴政:“………”
兩人皆是無語,氣氛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趙昆就打破了尷尬,朝嬴政介紹道:“義父,這是小陳。”
“”義父?”
“小陳?”
陳平和嬴政同時一愣。
嬴政想的是,這兩小子還挺親密的,難怪趙昆會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陳平。
這陳平……應該沒發現自己吧?
陳平想的是,公子怎麼會有義父?難道此人與始皇帝有什麼關聯?
可這人……怎麼有點眼熟?
就在二人胡思亂想的時候,趙昆搬了兩個凳子擺在嬴政的桌案旁,一邊示意陳平落座,一邊爲他沏茶。
嬴政見狀,皺了皺眉,他還是第一次與人平起平坐,有些不習慣,但又忍不住好奇的問:“你說的下一步計劃,與小陳有關?”
趙昆沏好一杯茶遞給嬴政,又沏好一杯茶遞給陳平,然後自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搖頭道:“我的下一步計劃,不是與小陳有關,而是隻能由他完成。”
“公子要讓我完成何事?”陳平歪頭,好奇的問道。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嗎?”
“公子指的是,頻陽縣令?”
“不錯!”
趙昆點頭道:“你完成了任務,我就讓你做頻陽縣令,現在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只差最後一步。”
“最後一步?”
嬴政皺眉:“你說的一步之遙是什麼?”
“自然是面見始皇帝!”
嬴政:“………”
陳平:“………”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卻聽趙昆又道:“只要見到始皇帝,就大功告成了。”
說着,從腰間拿出一個袋子遞給陳平。
陳平滿臉疑惑的接過袋子,然後小心翼翼打開,赫然發現裏面是一粒粒細如白沙的東西,不由有些發愣。
嬴政見陳平沒有下一步動作,也好奇的探頭張望,同時詢問道:“這是什麼?”
“義父嚐嚐就知道了。”
趙昆臉上露出微笑,朝嬴政擡手示意。
嬴政遲疑了一下,暗想自己兒子再混賬,也不可能毒害親爹,於是伸手在袋子裏捏了一撮放進嘴裏。
剛一入口,頓時一股鹹味,直衝味蕾。
嬴政有些愣神,隔了兩三秒,才滿臉不可思議的望向趙昆:“這……這是鹽?”
鹽?
陳平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詫異的表情。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袋子裏如雪一樣的沙粒,居然是鹽!
這怎麼可能?鹽怎麼可能這麼白!
秦國統一六國之前,用的都是井鹽,可井鹽又苦又澀,而且還大部分有毒。
所以統一六國後,開始靠海曬鹽。
但無論是井鹽,還是海鹽,都沒有這細鹽純淨。
想到這裏,陳平也學着嬴政的樣子,捏了一撮鹽放進嘴裏。
如此美味的鹽,恐怕連始皇帝食用的精鹽,也達不到這種純度。
而且精鹽是從海鹽提煉出來的,裏面始終夾雜着一點腥味。
所以,嬴政嘗完趙昆的鹽後,感覺非常明顯。
緩了緩情緒,嬴政看了眼袋子裏的細鹽,直勾勾的盯着趙昆:“你這鹽是從哪裏得來的?”
“自然是我煉的啊!”
趙昆笑着說道:“宮外的鹽,又澀又難喫,我喫不慣,就自己煉了一些。”
聽到這話,嬴政和陳平頓時傻眼了。
這傢伙居然會製鹽?這也太厲害了!
雖然他們都承認趙昆很有能力,但沒想到他這麼有能力。
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怎麼可能什麼都會?
要知道,鹽在秦朝可是有專門的府衙研究的,普通人別說製鹽,喫鹽都成問題。
但就算有專門的府衙研究,依舊無法制作出美味可口的鹽。
所以,趙昆一人制鹽的能力有多強,不用嬴政和陳平多想,就可以得出結論。
恐怖如斯!
遲疑了片刻,嬴政一臉鄭重地望向趙昆:“昆兒,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啊!”
趙昆咧嘴一笑,自信滿滿的道:“意味着小陳能坐上頻陽縣令之職。”
轟——
嬴政聞言,如遭雷擊,腦瓜子嗡嗡的響。
這小子怎麼會如此對朕!
他居然跟老子玩陽謀?
噗——
陳平一口茶水,直接噴到了趙昆身上。
他也意識到這是個狠辣的陽謀!
因爲製鹽之法對大秦實在是太重要了,只要拋出製鹽之法,大秦勢在必得。
如此一來,主動權就在自己手裏。
“臥槽!”
趙昆被陳平噴了一身的水,當即站了起來,朝他吐槽道:“你是大象嗎?怎麼邊喝邊噴水?”
“不好意思公子!”
陳平剛噴出茶水,就感覺到不妙,一邊站起來給趙昆擦拭,一邊解釋道:“茶水有點燙,我沒忍住……”
“行了行了!”
見陳平手忙腳亂的靠過來,趙昆連忙躲開,然後拿衣袖擦了擦,道:“我沒事,你快去坐好!”
“我……這……那個……不好意思啊公子!”陳平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然後望向嬴政。
卻見嬴政滿臉複雜的看着趙昆,他怎麼也沒想到,趙昆的計劃會是鹽。
有了這製鹽之法,別說區區頻陽縣令,就連封侯拜相都有可能。
如果說土豆紅薯,是大秦的未來,那鹽,絕對是大秦的現在。
秦朝的府衙雖然也掌握製鹽之法,但依舊供不應求。
大部分的海鹽都供給了貴族,少部分的精鹽,則供給始皇帝,以及皇室成員。
而殘次品的井鹽,則提供給軍隊。
至於普通百姓,根本喫不起鹽。
但不喫鹽也不行,所以普通百姓都食用一種叫醋布的東西。
醋布雖然不是真正的鹽,但勝在安全,真正到了饑荒年,醋布都沒得喫,只能喫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