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邦的臨時住處,也是處理軍政要事的地方。
雖然他沒有如原歷史一般開闢西漢王朝,但能擁有的,基本都擁有了。
住過皇宮,領過兵,娶過嬌妻,玩過漂亮姑娘,算是沒白來這一遭。
但即使如此,他依舊有些不甘心。
憑什麼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就這麼從指甲縫裏溜走?
對!
都怪那小子。
這個可惡的趙昆,奪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可是.....
爲什麼會這樣呢?
自己輾轉數次,屢敗屢戰,民心所向,爲什麼不能成功?
不是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嗎?
那趙昆小兒喪盡天良,臭名昭著,烹殺我父,簡直毫無人性,這種人,憑什麼能成功?憑什麼能挽救秦朝!
自己輸在哪裏,又錯在哪裏.......
誰能告訴我劉邦,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太難了。
“咚咚咚——!”
正在睡夢中掙扎的劉邦,忽然聽到一陣警鐘亂鳴,喊殺震天的聲音,頓時驚醒過來。
“發生了何事?!”
劉邦猛地從牀上做起來,藉助昏暗的燈光,環顧四周,發現周遭人去樓空,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來不及多想,他趕緊從牀上爬起來,赤着腳衝出寢宮,只見四處火光閃爍,煙塵滾滾,喊殺聲更是傳遍四野。
“這.....”
劉邦呆了一瞬,驚魂未定的呢喃道:“這怎麼回事.....難道秦軍已經破城了!?不可能啊,我軍一直都加強戒備,秦軍怎麼可能輕易入城!?”
就在劉邦不知所措的時候,夏侯嬰帶着一隊人,盔甲不整的衝了過來。
“沛公——!”
夏侯嬰大喊了一句。
劉邦恍然回神,急道;“夏侯,出了什麼事,城中爲何喊殺震天,火光四處?!”
“回沛公,末將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是正在歇息的時候,猛聽到警鐘聲,驚醒過來,四處的火光,末將也不是很明瞭.....”
夏侯嬰還沒站定,就率先朝劉邦回稟,等衝到劉邦身前,又氣喘吁吁的道:“目....目前情況不明,末將....末將不敢輕舉妄動,特帶隨身親衛來守護沛公!”
聽聞此言,劉邦眉頭大皺,正欲招人詢問詳情,就看到傳令司馬急匆匆的前來稟報。
“沛公,灌嬰將軍派我來通知沛公,秦軍夜襲頻陽西城,目前正與我軍激戰在西城城下,情況危機!”
“什麼!?”
劉邦眼睛瞪得滾圓,似乎難以置信。
趙昆這小子前腳烹殺自己父親,氣暈自己,後腳就發動夜襲,這還是人嗎?!
雖然心中極致憤怒,但劉邦很好的壓制了火氣,沉聲詢問傳令司馬:“西城夜襲的秦軍有多少人,他們是如何進城的?”
這時候的劉邦,冷靜到可怕,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驚慌失措。
甚至連身上的痞氣,都消失無蹤,宛若一個真正的帝王。
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
“據末將估計,不足一千人,但都是秦軍精銳,特別是那些戴面具的秦軍,着實了得!”
傳令司馬說着,想了想,又道:“方纔末將與其中幾名秦軍廝殺,發現他們脖頸有水漬,腳下有水印,想必是從石川湖那邊潛進來的!”
劉邦眼睛微眯,略微沉吟,頓時想起了什麼,朝夏侯嬰喝問:“石川湖水寨由何人駐守?!”
“曹參,曹將軍!”
夏侯嬰想也沒想的答道。
“該死!這個曹參害我也!”
劉邦氣急:“那些秦軍應該是從石川湖水寨潛進來的,只有哪裏纔是頻陽城的弱點,水寨下面有水閘,那水寨平時都是打開的,以便頻陽城內的居民用水與排水;
趙昆曾在頻陽待過,肯定十分了解頻陽,所以纔有今日夜襲之策!”
“那趙昆不是來頻陽多日了嗎?既然早有此等計策,爲何不早拿出來,偏偏等到這時候?!”夏侯嬰有些不解的反問劉邦。
劉邦斜了他一眼,冷聲道:“早些時候,我軍全城戒備,就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頻陽,可接連數次對戰,我軍都抵擋住了秦軍的攻勢;
如此一來,我軍將士必有懈怠之意,再加上我今日清晨受挫,我軍士氣低落,正是他行策的最佳時機!”
話到這裏,劉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當即下令;“傳本王軍令,守住內城要道,絕不讓秦軍攻入內城!”
“諾!”
傳令司馬應諾一聲,轉身就走。
劉邦二話不是,也轉身衝進寢宮,穿着盔甲,手持佩劍,再次來到夏侯嬰面前。
就在這時,曹參氣喘吁吁地衝了過來:“沛公何在?沛公何在?”
“曹參——!本王在這!”
劉邦冷喝一聲,眼中殺意凜然。
好個曹參,老子正打算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昨日表忠心,你這傢伙反應最慢,今日秦軍夜襲頻陽,你別說與你沒關係。
老子真是瞎了眼,儘讓個狗賊坑害!
劉邦心中罵了曹參無數遍,面上卻極爲冷漠的看着曹參朝自己奔來。
“沛公,大事不好了,秦軍襲城了!”
曹參衝上前,朝劉邦倉促一禮,急忙道:“末將方纔從住處醒來,發現周勃將軍正帶人馳援頻陽西城,詢問之下才得知秦軍夜襲了石川湖水寨,由水寨入城,正與城外的秦軍裏應外合!”
“哦?是嗎?”
劉邦眯了眯眼,冷冷道:“那本王敢問曹將軍,石川湖水寨是何人駐守的?”
“這.....”
曹參瞳孔一縮,面露遲疑。
劉邦以前從來不在他面前稱王稱霸,如今卻接連兩次稱本王,剛開始,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如今站在劉邦身前,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還有,劉邦這話什麼意思?
莫非他在懷疑自己與秦軍勾結,將秦軍引進了城?
就在曹參大感荒謬之際,劉邦又轉移話題道:“曹將軍,本王觀你從城外來,可否告知本王,城外是何情況?”
“回大王,據末將判斷,秦軍不可能四面攻城,城中的吶喊聲,應該與潛入城中的細作有關!”
曹參若有所思的道。
雖然他心中很懊惱劉邦懷疑自己,但劉邦的疑心一直都很重,再加上現在這種情況,他懷疑自己,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