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戒備四周的姜潮,聽到背後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當即扭頭望去。
只見地上那不知身份的女子,第一件事竟然是觀看自己身上的盔甲。
擡頭時,正好與姜潮四目相對。
她叫嬴陰嫚,是嬴政的第七個女兒,聽說此次狩獵是爲她選夫婿。
她心裏很不服氣,覺得能打獵的男子,算不得本事,所以獨自帶隊,誓要奪得本次狩獵的魁首,狠狠打衆人的臉。
剛開始,她帶的狩獵隊也確實不錯,算得上大豐收,可臨近尾聲的時候,卻碰上了狼羣。
好不容易擺脫狼羣,又碰到了獵豹襲擊,導致她與護衛走散,可謂一波三折。
如今看到姜潮,嬴陰嫚下意識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
姜潮愣了一下,連忙道:“我叫姜潮,潮水的潮,你身上的傷……”
不等姜潮把話說完,嬴陰嫚又看見了自己傷口處的繃帶,追問道:“是你幫我包紮的傷口?”
“是的。”
姜潮無奈點頭:“爲了給你包紮傷口,我才脫你盔甲的。”
“你身上怎麼帶着包紮用的繃帶,而且看手法,包紮得很好,你是醫者?”
“不是醫者,但學過緊急救人的方法。”
“緊急救人?”
嬴陰嫚一臉疑惑,她覺得這個男子跟她以前接觸的貴族男子,很不一樣。
就連說話方式,都有些不同。
但姜潮沒打算解釋,只道:“這個不重要,反正就是救人的方法。”
“好吧……”
沒有得到答桉,嬴陰嫚略微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又展顏一笑:“就當我欠你一次,以後會報答你的。”
“日後再說吧。”姜潮擺擺手,然後追問道:“你現在感覺咋樣?”
“好多了,就是胸口有些疼……”
嬴陰嫚說着,忽又想起什麼似的,驚呼道:“你幫我包紮了胸口?”
“對啊!你胸口的傷最嚴重,若是不包紮,你會流血而亡的。”
“可是你……”
她想說,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但看姜潮眼神清澈,又沒有那種邪念,便轉念一想,他是爲了救自己,能有什麼壞心思。
不過,正當嬴陰嫚準備追問姜潮身份的時候,樹林裏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什麼聲音?”嬴陰嫚緊張起來。
姜潮眉頭一皺:“我過去看看。”
此時,他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因爲在山林裏生活了數年,剛纔的響動,很可能是他現在最不想面對的。
當他翻身上馬時,擡眼看去,正好看到十幾頭齜牙咧嘴的灰狼。
這些灰狼,應該是聞着血腥味追來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你離開這裏!”
說完,姜潮直接朝嬴陰嫚伸手。
嬴陰嫚愣了一下,也知道情況危急,所以抓住姜潮的手,被姜潮拉到了馬背上。
兩人共乘一匹馬,氣氛有些詭異。
但生死攸關,誰還在乎這些?
“架!”
嬴陰嫚剛坐到姜潮身前,姜潮就立刻催動馬匹,朝樹林外衝去。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灰狼的追擊速度很快,姜潮坐下的馬匹,馱着兩個人,根本跑不過它們。
在這種情況下,嬴陰嫚緊張得要死,一把抱住姜潮,生怕姜潮爲了逃命,丟下她。
姜潮還是第一次被女子抱緊,不由有些心亂,但常年的訓練,很快讓他回過神來。
“你能不能別抱那麼緊,我還要……”
“嗷嗚……”
沒等姜潮的話說完,一聲狼吼突然響起,緊接着,一頭狼衝了上來,躍到姜潮二人頭頂。
這一瞬間,姜潮出奇的冷靜。
剛纔的不適感,蕩然無存,目光中除了獵殺目標外,別無他物。
此時,姜潮進入了一種神奇的狀態,就好像周圍的所有事物,都靜止了一般。
能活動的。
只有他和灰狼。
那灰狼的動作,無比的快,可在他眼裏,卻能全部捕捉。
他甚至能看穿灰狼的攻擊路線。
預判灰狼的動作。
死!
姜潮一手握着馬繩,一手抓起馬背上的長刀,手起刀落。
唰!
那躍向半空的灰狼,直接被姜潮砍成兩半,綻放出燦爛的血光,掉到馬路兩旁。
同時,第二頭,第三頭,乃至後面追擊的狼羣,都被姜潮砍瓜切菜的統統殺掉了。
“你……”
抱住姜潮的嬴陰嫚,只感覺自己的身軀隨着姜潮的動作,不停搖晃,等姜潮殺完狼羣,她才怔怔的擡頭,詫異的看着姜潮。
“你,你剛纔說,叫什麼名字?”
“嗯?”
姜潮愣了一下,低頭道:“我叫姜潮,潮水的潮。”
“姜潮,潮水的潮。”
嬴陰嫚反覆唸叨了幾遍,旋即羞紅着臉鬆開姜潮,捋了捋鬢角的髮絲,笑道:“我叫嬴陰嫚,陰山的陰,嫚子的嫚。”
“嬴陰嫚?”
姜潮反應了一下,驚呼道:“你就是陽滋公主?”
“啊?”嬴陰嫚愣住:“你認識我?”
“呃,也算認識吧,我家公子是趙昆。”
“趙昆?”嬴陰嫚眼睛一亮:“你是我昆弟的護衛?”
“嗯。”姜潮點頭:“公子就在前方,你要去見見他嗎?”
“啊?這……”
嬴陰嫚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我這樣子很丟臉的,還是不去了。”
“那你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姜潮好奇的追問。
在他想來,嬴陰嫚好歹也是大秦公主,別說護衛成百上千,但怎麼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幅模樣。
可嬴陰嫚似乎不願多說,直接轉移話題道:“你等下將我送到獵場出口,我自己回甘泉宮營地吧!”
“好。”
既然嬴陰嫚不願多說,姜潮也不多問,就這樣擺脫狼羣追擊後,他將嬴陰嫚送到了獵場出口。
然後把馬交給她,獨自回到了趙昆營地。
在此期間,趙昆問他發生了何事,他也答應了嬴陰嫚,不將詳情告訴趙昆,就隨口撒了個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