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昆驅逐匈奴後,匈奴原有的領地,便被納入了九原郡的版圖中。
九原郡本來就是邊郡,地處苦寒之地,又經常遭受蠻夷劫掠,百姓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不過,自從接收了匈奴的大片領土之後,九原郡的百姓立馬抖了起來。
這片地方,無法種植糧食,所以當地百姓乾脆放牧,久而久之,都成了一把放牧的好手。
匈奴舊地被納入大秦版圖後,對大秦內地的郡縣來說,依舊不是什麼好地方。
甚至,這裏一度被當做犯人流放之所。
其他郡縣的犯人,一聽到流放之地是匈奴舊地,都會渾身冰涼。
在常人眼中,寧願流放到越郡外境的那座海島上,也絕不願意去北面。
象郡臨海,雖說是流放,但因爲大秦海貿發達,最近的瓊島,更是被開發成了獨立的商貿海島。
可,九原郡有什麼?
雖然大秦與西域通商,但大秦邊境距離西域,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九原郡在西域的東北方,沒有商隊會從九原郡繞路去。
西域通商的福利,九原郡自然享受不到多少。
這麼算下來,妥妥的窮鄉僻壤。
然而,在以前九原郡的老百姓眼中,這裏可是一塊寶地。
以前匈奴勢大,佔據了水土豐茂的大片天然草場。
這些地方無法耕種,但卻是放牧的絕佳場所。
這幾年,九原郡原來的百姓,幾乎全部北遷,以前位置不好的村落,也就逐漸衰敗,最終被遺棄。
此刻,這座荒村中唯一還算完好的祠堂中,擠着數百人。
蹲在祠堂中間的地上,放眼望去,是上百名黑髮黑眸的大秦人。
在他們四周,則是一羣僞裝成秦人的異族人。
祠堂門口,站着一高一矮兩個人。
矮個子是一個瘦弱的異族老者。
高個子則是一個臉上坑坑窪窪,佈滿猙獰傷口的魁梧漢子。
如果王離在這裏,一定能夠認出來,那魁梧漢子,正是南洋巨寇劉成。
前年的南海一戰,王離一戰滅掉了劉成的主力艦隊。
實際上,劉成作爲南洋巨寇,怎麼可能不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
在當時那場海戰中,漫天炮雨頃落而下,劉成早就準備了逃走的小帆船。
一看情況不對,立刻逃之夭夭。
好在他運氣足夠好,在混亂中,雖然自己逃命的小帆船被炸碎,自己也身受重傷。
但憑藉多年以來縱橫大海練就的一身本事,劉成還是逃了出來。
雖然逃得一條性命,可辛苦幾年建立的龐大艦隊,也在那一場戰爭中,被王離徹底消滅。
劉成東山再起的資本,也不復存在。
可他逃跑的時候,將漢尼拔的使者也帶了出來。
使者克雷安雖然非常感謝劉成救了他的命,但失去了艦隊的劉成,對於迦太基來說,毫無意義。
瘋狂的劉成,想了一個辦法。
他蠱惑克雷安綁架大秦科學院的人才去迦太基發展武備。
這個提議,立馬就讓克雷安心動了。
對大秦武力的強盛,克雷安自認爲是最有發言權的。
劉成告訴他,大秦的武備,全部產自科學院。
若能夠從科學院擄走一批人,幫助迦太基製造火藥武器等武備。
那麼,在迦太基與羅馬的戰爭中,一定會扭轉乾坤。
這種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克雷安立馬就傳訊回歐洲,讓漢尼拔派人來支援。
這個時候的迦太基,在歐洲戰場上,正在被羅馬壓着爆錘。
漢尼拔的軍隊猶如一頭困獸,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
即便是魔鬼告訴他,只要出賣靈魂,就能夠打敗羅馬。
漢尼拔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他一路走來,好不容易熬死了自己父親,殺死了兄長,這才獨攬大權。
第二次布匿戰爭初期,迦太基也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一路順風順水,到最後卻被翻盤了。
漢尼拔那種高傲的人,怎麼能夠忍受?
所以,一接到克雷安的信息,漢尼拔就立馬派人扶持。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作爲歐洲雙雄之一,迦太基雖然在戰場上失利,可能夠調動的力量,依舊非常恐怖。
漢尼拔一聲令下,迦太基國內的精銳,立馬出發趕往大秦,配合克雷安行動。
歐洲落後的領主制,讓貴族之間的蠅營狗苟,比東方要多得多。
讓這些國家的精銳去戰場上,未必有多強大的戰力。
但玩殺人綁票那一套,他們可是行家。
今年二月初,漢尼拔派去的人,在本都王國的幫助下,混入本都王國使團中,進入大秦。
隨後,他們立馬開始謀劃行動。
整整四個月的時間,他們暗中綁架科學院的人才,僞裝成死不見屍的意外死亡,或者失蹤案件。
在大秦做這種事情,克雷安自然是慎之又慎。
他本來的計劃,是用兩年的時間,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今年迦太基在歐洲戰場上的連連失利。
加上七月份,大秦海軍進入歐洲,在西巴爾城耀武揚威,炫耀武力。
這更讓漢尼拔無比焦急。
當他得知大秦海軍沒有任何損耗,就全殲羅馬南部軍團的海軍時,前所未有地萌生出對大秦武備力量的渴望。
在漢尼拔的催促下,克雷安不得不加快自己的速度。
因此,才發生了現在這樣的事情。
祠堂中的那些大秦人,全部都是這八個月以來,他們擄來的科學院的人。
被衆人圍在中間的四人,準確的說,是三個人,一具屍體。
一個兩鬢斑白,面色有些陰鬱的中年男子,這人便是幾日前失蹤的科學院核心之一,梁吉。
與他五指相扣的,是一個棕色長髮的歐洲女人,正是蘇理婭的侍女麗莎娜。
兩人身邊,坐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
青年面露恐懼之色,正慌張地看着門門口。
這人,就是烏成之子,烏羅。
地上躺着的那人,則是跟麗莎娜去咸陽採購的護衛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