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看着樓梯口，面色冷漠，心裏非常不爽。
媽的！
這本來就是女人工作範圍內的事情，不僅收紅包，而且收了紅包還這鳥態度。
這錢，陳諾給得非常不爽！
當然，這是從白毛那裏搶來的錢，陳諾一點不心疼，只是單純看不慣這女人的嘴臉罷了！
不一會兒。
女人回到會客廳，她第一眼瞟向陳諾旁邊的黑色塑料袋，似乎在猜測裏面到底有多少錢。
挑了挑眉，女人拿腔拿調說道：“我幫你問過了，我們老闆中午不來店裏，不過我知道他要去哪兒……”
故意一頓。
意思很明顯。
——你要是想知道，得再加點兒錢！
陳諾懂得起，又從黑色袋子裏摸出幾張軟妹幣，放到桌子上，笑吟吟問道：“健哥中午去哪兒？”
女人猶豫了下，反問道：“看來你找我們老闆，是有大買賣哦。”
“算是吧。”
“多大的買賣？”
陳諾皺了皺眉，沉默。
女人撇撇嘴，不再掩飾貪婪的嘴臉：“按照我們店裏的規矩，中介費起碼是20%，我幫你預約，又幫你打聽，你這一千多塊錢，怕是不太夠喲~”
陳諾暗暗冷笑。
呵！
真有意思！
見過貪的，沒見過這麼貪的！
貪就算了，女人如果態度好點，陳諾也不是不能多給她點兒。
但關鍵女人擺出一副這是她應得的、這是陳諾欠她的，這就讓陳諾極度不爽！
陳諾竭力壓制住脾氣，面上笑吟吟說道：“好，那就按規矩來。”
說完，從黑袋子裏直接拿出一疊整的！
一萬塊錢，擺在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眼睛裏閃爍着軟妹幣的光芒，飛快伸手去拿。
陳諾卻一把將錢按住，笑道：“我要的信息呢？”
“我們老闆中午要在張老闆那裏打麻將，就在隔壁……嗯？你什麼意思！”
女人說得很明白了，甚至幫陳諾指了指隔壁的麻將館，陳諾卻依然沒鬆手。
“你們老闆的號碼，寫給我。”
女人氣道：“你到底懂不懂規矩啊，我怎麼可能泄露老闆的號碼給你！這得徵求他同意纔行……”
陳諾笑道：“你收紅包，私自泄露他的行程，徵求他的同意了？”
“你在威脅我？”
“不不不，我只想要秦老闆的號碼。你給我，合作愉快，你如果不給我……”
“哼！我就不該幫你！”
女人嘴上如此說，但還是氣呼呼的拿出手機，把秦老闆的號碼擺在了陳諾面前。
這個號碼是最近通話裏的，應該正是秦健的私人號碼。
陳諾用手機記下，然後不顧女人憤怒的眼神，把桌上的錢全部塞回黑袋子裏。
“誒！你什麼意思！！”
陳諾站起來，聳聳肩：“很明顯啊，我反悔了，不想給你小費了！”
女人氣急敗壞道：“操，你耍我！”
陳諾懶得再看她臉色，擦肩而過，淡然離去。
女人氣的臉色鐵青，眼看就要到手的一筆鉅款，又被陳諾收回，那種滋味可想而知。
寧可陳諾一開始就不把錢拿出來。
得而復失的感覺，比從未獲得難受多了，就像那些錢是她弄丟的。
“操！什麼人吶，真他嗎不是東西！”
女人一邊憤罵陳諾，一邊把手揣進兜裏，想拿捏住先前得到的幾百塊，給予自己一點安慰……
衣服兜裏，空空如也！
靠！
這貨豈止不是東西啊，簡直太狗了！
……
陳諾此刻的心情極度舒適。
既達到了目的，也小小的擺了這個傻嗶女人一道。
想賺他的錢，這女人還不夠資格！
誰讓女人一副欠她的表情呢？
陳諾雖然不心疼錢，但白白把錢送給這種傻缺玩意，簡直是花錢找氣受嘛！
所以，給出去的錢，當然是偷偷順回來嘍，一張都不留給她！
……
來到隔壁的麻將館，陳諾掏出手機撥通秦健的號碼。
響了幾聲後，接通了。
那頭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好，哪位。”
“請問是秦健秦老闆嗎？”
“是我，你是？”
“我手裏有一副成色不錯的獅子頭，你有興趣麼？”
“哦？你稍等。”
一聽秦健就來了興趣。
因爲陳諾的聲音很年輕，年輕人懂文玩的人很少，以他的經驗，猜測陳諾多半是手頭緊，不知從哪兒偷的好東西。
這類來路不正當的好玩意兒，秦健最是喜歡！
他早年就是靠這個發家的！
現如今典當鋪的主要盈利，也是靠這條路子。
說白了，當鋪這門生意，發展到這個年代，大多是些不正當的買賣，貸款抵押等等業務，一條龍服務！
而陳諾之所以斷定秦健會感興趣，是因爲剛纔在會客廳，他看到了很多裝飾古玩。
不管秦健是裝嗶也好，真有其收藏愛好也罷，出於生意考慮，也都會見上他一面。
“抱歉啊秦老闆，我比較趕時間，我現在就在張老闆的麻將館，你看方便過來一趟麼？”
“呵呵，你還認識老張啊。”秦健笑了笑：“行，你稍等我幾分鐘，我一會兒就到了。”
“好！”
掛斷電話，陳諾走進麻將館。
櫃檯前坐着一箇中年婦女，陳諾上前對婦女說道：“你好，我等秦老闆。”
婦女一聽秦老闆，熱情的招呼陳諾去樓上坐。
陳諾也沒客氣，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依然是麻將房，被隔成了一個個小包間。
環境還不錯，比秦健那間會客廳自在多了。
其實很多民間小老闆談事情，就喜歡在這種隨意的環境裏談。
至於那些弄個會客廳、擺上一堆書架和古玩、請個茶藝師在旁搗鼓等等，那些都是故意充場面，做給不熟的外人看的！
你可以把這些場面活兒，理解成儀式感，也可以理解成是故意裝嗶，反正就那麼回事兒。
真正熟悉的自己人，是從來不屑擺弄那些東西的。
會客廳喝茶能談的事情，麻將房裏打麻將也能談。
關鍵在於，是跟誰談，是談什麼事！
而秦健經營的範圍，雖然偏向於灰色，但又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黑買賣，自然沒什麼好顧慮的。
二十分鐘後。
一個穿着唐裝、四十多歲的中年男走了進來。
秦健相貌普通，留着寸頭，穿唐裝有點故作老沉，雖然笑意怏然，但眉宇間流露出一股難掩的煞氣，眉毛微微上翹，面相偏惡。
一對核桃在他手裏轉動摩擦的咔咔作響，聽着頗有節奏，有種奇妙的舒適感。
陳諾看到秦健第一眼，便不禁想起白毛說的那個詞：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