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愛好已經養成好幾年了。
認識一些專家，也見過一些名貴的古董。
眼光不能說專業吧，但接觸多了，自然比平常人高那麼一點。
這個青瓷碗，起初看不出什麼門道。
不過一摸上手，那感覺就不同了！
“咦！”
秦健小心翼翼抹了抹碗麪的泡沫，捧在手裏仔細撫弄，手中動作頗有講究。
“老弟，你這碗是從哪裏得到的？”
一看這碗多少有點來頭，秦健意識到之前可能真是誤會了。
主要是對這類有興趣，哪怕被訛點兒，只要東西不是太假，秦健都是能接受的。
畢竟有錢難買心頭好嘛！
“不知道啊。”
陳諾攤手：“昨晚我做了個夢，財神爺給我託夢，罵我窮逼，然後說給我發點福利，我一醒來就發現這個碗在我枕頭旁邊。”
這解釋……
簡直有點侮辱人智商！
但陳諾還能咋辦，這類東西他又不熟，難不成要吹自己其實是個盜墓賊？
想了想，反正都是撒謊，索性來個最簡單的。
這樣更神祕，也更真誠一點。
秦健幾人複雜地看着他，眼神既恨又忌憚。
——你特麼還能編得再假點麼！
——狗屁財神爺託夢，不願透露拉倒，唬鬼呢這是！
生氣歸生氣，幾人還是沒有多嘴的。
明顯陳諾不想透露，問了也白問。
況且大家都有點黑弟子，道上規矩，懂得起！
秦健點點頭：“抱歉，是我唐突了。”
陳諾擺擺手：“沒關係，我雖然不能透露這東西的來路，不過我敢保證，這玩意兒的來路絕對正當，不會影響二次銷售。”
“二次銷售？”
秦健怎麼越聽越像假貨！
“意思是不會有麻煩就對了，當然，我不懂這玩意兒，銷售路子你看着辦好了。”
陳諾解釋得不清不楚，很不負責任。
而秦健也不是專業的，所以只能當做“黑貨”處理了。
所謂“黑貨”，是指他以前經常收到的一些、來路不正當的東西。
比如偷來的電瓶車，比如別人搶來的玉石等等。
那是很早以前他乾的買賣了，專門低價收這類東西，再高價出手，一倒手的功夫，錢就賺不少。
不過現在治安越來越好，這類生意很難做，秦健便搞起了貸款，光明正大接受一些原主抵押的東西。
這門生意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更加合法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虧不了。
要麼收利息，要麼直接收東西。
只是……
古董這東西，他這兒不收啊！
水太深，麻煩。
價格太高，他也收不起。
想到這，秦健輕輕放下青瓷碗，搖了搖頭：“老弟，這門買賣我做不了。”
“爲啥？”
“要是真的，我買不起，也不願意買，風險太大了，不適合我這小本買賣。如果要是假的……”
秦健老臉一紅，乾脆道：“如果是假的，那我就是被你騙了，我可不想再跟你有什麼恩怨。”
這話等於是服軟了。
陳諾最想搞清楚這個：“那你覺得它是真是假？”
秦健又搖頭：“不知道，我又不是專業鑑寶的。”
陳諾無語：“擦！那你擺弄這麼半天，看了個寂寞啊！”
想想也對。
價值越高的東西，鑑別工序越複雜。
秦健這半吊子水平，摸不出什麼具體門道。
陳諾猶豫了下，說道：“那這樣，你不是認識專業的鑑寶專家嗎，你聯繫幾個過來看看，鑑寶的費用我來出，你只幫忙介紹就好了。如果是真的，我優先賣給你，或者等你賣出去了，再跟我分！”
“這樣啊……”
秦健沉吟良久，猶猶豫豫的點了頭：“那好吧，我聯繫看看，最遲一週聯繫你。”
“行！”
陳諾忽然瞟了眼老張三人，問道：“三位能不能迴避下，讓我跟秦老闆私聊兩句？”
“好的好的。”
老張三人自覺迴避了。
畢竟現在確定了陳諾不是來搞事的，既然談的是關於古董的大買賣，讓他們迴避是理所應當的。
三人離開後，陳諾把門反鎖住，低聲道：“秦老闆，實話跟你說吧，這類古董我有路子，而我又只認識你一個有門路的，這才第一時間想到找你合作。”
秦健半信半疑。
心想，說得好聽，老子不信天底下有這種好事！
面上卻受寵若驚，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
“我知道你很懷疑，不過我真沒騙你啊，爲了表示我的誠意，這碗暫時先放你們這兒，鑑定的事情你一手操辦就行了，如果是假的，你退給我就行，如果是真的，咱倆二八分！”
“二八？”秦健趕忙道：“那不行，一九，一九，我一，你九！”
秦健倒不是不想掙錢，而是按行情說話罷了。
這類價值連城的東西，中間商賺個一成差價已經很牛掰了。
而且，他其實內心不太相信這這玩意是真貨，故意客套罷了，反正掙不了錢。
退一萬步講，就算東西是真的，那來路也不正當，萬一遇到麻煩，分得越多，判得越重。
所以秦健腦瓜子轉得很快，主動提出只要一成利潤！
陳諾真誠一笑：“那就謝了秦老哥。”
又叫老哥……
秦健忽然又有種不詳的預感。
上次陳諾也是和和氣氣的叫他老哥，結果沒一會兒就翻臉了。
比起這稱呼，還不如“秦老闆”聽起來舒服呢。
“不敢當不敢當，你還是叫我秦老闆。”
秦健苦澀一笑，半開玩笑道：“我總感覺跟你這小子走得太近，不是啥好事兒。”
“哈哈，老哥說笑了，我可是個正經人。只要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記以前的仇，我就阿彌陀佛了。”
“靠，是我阿彌陀佛纔對吧！”
兩人嘻嘻哈哈笑罵幾句，關係緩和不少。
最後走的時候，陳諾的背影也是瀟灑至極。
秦健隔了好半天才回過味兒來……
誒？
誒！！
沃日！
這就走了？
說好的鑑寶費你出呢，你還沒給老子錢呢！！
秦健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貌似又被陳諾坑了！
爲啥？
靠！他們談的可是大買賣！區區一點鑑寶的費用，秦健好意思提前就找陳諾要麼。
而不管鑑出來是真是假，這錢也只能由秦健自己承擔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