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裏叼着一塊兒未嚥下的梨肉,粉脣潤潤,跟塗了一層蜜似。
烏黑楚楚的眸子看向裴檀之。
裴檀之同那道目光對了個正着,還未開口說話,便聽叼着梨肉的少女嗚咽含糊道,“油腫麼柴來!”
他一愣,後才反應過來少女同自己說了什麼。
你怎麼纔來。
他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娘娘可還喫上了?”
姜菀被嘴裏的梨肉噎紅了臉,腮幫子嚼了好幾下,才把嘴裏東西給嚥下去。
裴檀之走到桌前,給她倒了杯水,問,“人呢?”
姜菀知曉他問的是那個將自己給抓來的人。
“在榻上躺着呢…”姜菀小聲嘀咕,“我就只把他給迷暈了。”
裴檀之“喔”了聲,“用的什麼藥?”
姜菀就知道他會這麼問。解釋是怕解釋不清,乾脆一伸手,把腰帶上繫着的香囊給取下來。
她遞給裴檀之,小表情有幾分驕傲,“是我看了醫書,自己琢磨配的。”
裴檀之多瞧了那香囊兩眼,接過往鼻前一送,正要嗅,鼻子被一隻小手捂着,硬不讓他聞。
“這東西有毒,你小心些!”
掌心如綢玉,細膩柔軟,還帶着花香,有些好聞。
裴檀之控制不住,深嗅了兩下,後伸手,把姜菀的手臂拉扯下,“就這種毒,本督小時候可以當糖喫。”
姜菀不信,“少騙人了!”
裴檀之不理她,也不再解釋,而是轉身朝守在門外的端午道,“去把徐大人帶過來!”
“是。”
姜菀,“我表…不,我兄長也在此地?
“他知道剛纔跳舞的是我?”
“不知。只要是本督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就沒人能查的了。”裴檀之拿了桌上的圍帽給她,“先戴着。”
姜菀不情不願的接過。
裴檀之看她一眼,慢道,“就一會兒…”
…
未過多久,衣袍滿是血的徐遙光被端午帶了進來。
他垂着腦袋,猶如鬥敗的公雞,一身傲氣消失殆盡。
看到裴檀之那一剎,冷聲嗤笑,罵,“狗賊!即便你削了我官職又能如何?我徐家百年基業,你敢動?”
裴檀之,“徐大人從官爲政對雲懷功不可沒。本督心地仁慈,不是不敢動,只是捨不得動罷了。”
徐遙光氣得牙癢,但又想自己出身名門,不能被眼前這不知道哪兒來的的閹狗嚇到,故而強撐風度,脊骨一寸不彎。
“聽聞徐大人府邸中有一株名貴草藥?”
徐遙光腦袋高揚,一副風雅清貴,“我徐府名貴的草藥多了去,不知總督問的是哪一株?”
“鳳尾銀鬚草。”
鳳尾銀鬚草是一株調身養氣的良藥。這東西比千年人蔘都稀罕呢,萬年不遇!
徐遙光心喜。
裴檀之張口要這株藥草,難道是他身上的奇毒已經壓不住了?若這事兒是真的,那可是雲懷大喜,是天下大喜啊!
“有。”徐遙光心裏激動難言,面上裝的不動聲色。
“一株草,保住徐大人官職,怕是不虧吧?若有此藥草交換,徐大人勾結武林中人對本督行刺之事,倒是也可以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