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小撩精:反派大佬動個心 >第478章 太后她總是宦得宦失(57)
    他瞧,含着淚瞧。

    原,她今日不止是裙紅紅,還有那脣...

    她脣也是紅紅。

    不是口脂,是血。

    是要他命的東西。

    太醫院說了,他的菀菀身體不好,比他還要不好呢。可他把那株鳳尾草不是都給了她麼,不是都送到她身邊了麼,她爲何不喫啊,爲何咳了血,爲何,爲何,爲何?

    他的菀菀,該是笑起來最好看的。

    日後,還能瞧見麼...

    姜菀本是笑的,笑得高興。她設下的計,終是一樁樁都成了...她能了無牽掛的離開。

    眸光落在面前不遠處的郎君身上,那顆顆淚,順着下巴沾滿衣襟。

    裴檀之,你哭什麼啊?

    別哭。

    你好好的,壞人我幫你除,名聲我幫你討,那些將你壓垮的石頭,我也都一塊塊搬開。

    裴檀之你看到了麼?

    你的天,亮了。

    ...

    “都退開!”徐遙光將手中的刀子用力對準姜菀脖頸,話裏威脅濃郁,有股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勁兒。

    裴檀之望着那把刀,“退。”

    東廠衆人聽命。

    “再退!”徐遙光冷呵,刀刃又往美人脖間深埋一寸。

    紅了。

    見血了。

    這刻,裴檀之忘了何爲冷靜,何爲理智。

    他苦心修的東西,頃刻便什麼不剩。

    “滾——”裴檀之忍下胸口翻涌,“都滾。”

    短短數息,剛還歌聲繚繞、酒香肆意的大殿只剩下三人。

    “徐遙光,你把刀放下,你要什麼我都給,都給...”

    徐遙光笑哂,但卻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裴檀之啊,沒想到你這狗東西刀槍不入,我與你鬥了數載,一絲弱點都尋不出。到最後,你竟然爲了兒女情長這些東西捨得什麼都不要?”

    他笑得出了眼淚,前胸後背都是笑顫了,笑癲狂了,“裴檀之,不,該叫你雲檀太子。”

    裴檀之怔了。

    “你也是好奇我如何會認出你來?”徐遙光收了笑,“兩年前你開始屯兵,我查到了些線索。本以爲你會造反呢,我連夜說服好幾個老將軍借兵與我討伐你,沒想到後來你把屯的那些兵都給散了。”

    “自你掌權之後,把府邸修在深宮竹林。那破地方無一好處,你卻日日住着...那時,我便在猜測,竹林裏究竟是有什麼值得你裴檀之朝思暮想的東西?前些日,我終是想明白了,那竹林只有冷宮一座,裏頭關着裴家逆賊。”

    “我阿母她不是逆賊!”

    “不是?是不是逆賊,百姓說的算,天下說的算!”徐遙光,“裴檀之啊,你屯兵數萬卻始終不對雲懷下手,不是你不敢,是你不忍罷了。裴檀之我真是高看你了,沒想到你還真是個軟弱無能的懦夫。”

    姜菀心裏不快。

    這不是懦夫,這是心裏還存着一絲善念,這是裴檀之未被仇恨吞噬的赤子之心。

    “徐大人,你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何去評判這些?”

    “將死”二字,聽得徐遙光眉心狠狠一跳,手中的刀子倏然就沒了分寸,又陷入薄肉幾分,咬牙切齒,“要死,也是先殺了你這賤人!”

    “徐遙光。”化功散勁兒大,裴檀之快撐不住身子了,脊骨緩緩彎了下去,“皇位給你,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

    “好。”徐遙光答應爽快。

    在裴檀之眼眸亮了那一剎,他又譏笑道,“裴檀之,想要人,我要你跪下來求我。”

    姜菀忍住脖間的疼,卻忍不住心裏的疼啊,“你休想!”

    “...我跪。”裴檀之忙不迭頷首,紅了眼看那刀,後掀起衣袍,屈膝而下。

    他跪。

    只要把她還給他。

    “裴檀之!”姜菀在徐遙光手中掙扎,任由脖頸上的刀子磨她肌膚,啃她血肉,“你起來,你給本宮起來!”

    “菀菀...別亂動。疼,會疼的。”

    “真是好一對情深意切的苦命鴛鴦。”徐遙光戲謔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人影身上,“我可還記得,太子殿下小時候最會學狗叫?”

    “叫...我叫...”

    那些快要被磨平的記憶又是驀地填滿進裴檀之心裏。

    他又記起那段看不見前路的日子,記起孤身一人縮在角落裏舔舐身上的針眼傷口。

    那些夢魘般的回憶支配他,讓他嫺熟跪在地上爬,跪在地上學狗叫...

    “徐遙光,你連畜生都不如...”瞧着地上那縮成一團的瘦影,姜菀哽得說不出話來。

    徐遙光不是在用自己威脅裴檀之,他是讓那些記憶,那些讓裴檀之身心千瘡百孔的記憶來折磨他、報復他。

    姜菀閉上眼,不敢再多瞧眼前一幕。

    “裴檀之。”

    他不理。

    他穿着紅袍在地上爬,兩眼空蕩蕩的,什麼都不剩了。

    “裴檀之...”姜菀又喚了一聲,“你可記得我曾說過,不管你是雲檀也好,裴檀之也罷,都會是菀菀的郎君。”

    “一跪天,二跪地,三跪郎君娶嬌娘。君紅袍,妻紅妝,牽牽手兒,入洞房。”

    “裴檀之,你要你記住!記一輩子的!你今日跪的不是徐遙光,不是那段陳年舊夢。你跪的是我,是我姜菀,是你從今往後唯一的妻。”

    裴檀之,我沒欺你。

    風爲證。

    雪爲鑑。

    今日,就是你我的大婚。

    可裴檀之,你得諒我,諒我不能叫你掀蓋頭,不能同你喝合巹酒。

    菀菀撐不住了,只能陪你到這兒...

    在那脣珠咳出一口血的時候,姜菀猛地攥住徐遙光握着刀的那隻手。

    刀轉了個向,刀刃對準了少女腰身裹着的錦紅色雀鳥大氅。

    深深一沒。

    那冷,先是破了大氅,又是穿過裏頭的一件紅...

    而後,捅進了另一具肉身。

    徐遙光脣角的笑意就那樣僵在臉上,緩慢低下頭,帶着不敢置信往腰上看。

    血染紅了他衣袍...

    刀拔出,姜菀使盡最後一絲力氣轉了身去,又舉起刀來,用力插進徐遙光胸口。

    她再沒了力氣,嬌軀一軟,癱在了地上。

    血水蜿蜒,很快,撞進了裴檀之眼裏。

    他睫簾抖了兩下,順着血水流來的方向看過去。

    少女大氅鬆了,露出氅裏的衣裳。

    紅衣霞帔。

    是喜服。

    只是那穿着喜服的姑娘,怎就腰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啊。

    “裴檀之,檀之...醒醒...”她一遍遍喚他,聲音孱柔。

    裴檀之空蕩蕩的眼裏終有了些亮。

    可真當他再看清眼前一幕時,那模樣,真是叫人一顆心都碎了。

    沒了。

    沒了。

    沒了。

    他什麼都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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