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教務處主任不明少女來意。
姜菀不能說話,只好把自己在教室提前寫的東西拿給教務主任看。
主任看完,面上沒多大波動,還是冷冰冰的語氣,“這位女同學,你不用幫着林肆說話。他在我們七中是什麼德行,我們這些老師都是有目共睹的。”
姜菀也是着急,嘴裏發出“嗚嗚啊啊”的字音,就是不能完整吐出一句話,表達清楚意思。
那天在巷子裏,她可以說是這件事情的目擊者。從頭到尾,林肆除了踹過那個白頭髮男生一腳,就沒再動過粗。
也許言語上有過些威脅,但肯定是沒打人的,這點她確定。
在聽說林肆要被退學的時候,她就知道是因爲這件事情。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要說。
雖然她是啞巴,但她也有表達事情真相的權利。
至於那個男生爲什麼要撒謊說林肆打了他,這點還無從得知。
林肆見姜菀進來,輕飄飄看了眼,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越是這樣,教務主任看着就越來氣,“林肆,你給我站直了!”
小眼鏡的家長也不是善茬,對這事兒不依不饒鬧着要說法,“老師,我們家孩子是來上學的,不是來給這種流氓一樣的差生當沙包打的。我兒子今年高三,要是因爲這件事情高考失利了,你們校方也要承擔責任的,要給我兒子賠償鉅額精神損失費。”
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打算,教務主任頭更疼了,對林肆也沒個好臉。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辦公室門都沒被敲響,西裝革履的男人就已經衝了進來。他繞開所有人,來到少年面前,擡起手,一個鉚足勁兒的巴掌就落了下來。
林肆沒躲,被那一個巴掌甩側了頭,鼻血也被打了出來,順着下頜落在衣服上。
林暘海氣得還想動手,“你還有臉給老子笑?整天就會闖禍,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媽生下你。”
林肆咬牙,“別提我媽。”
兩個大男人針鋒相對,誰能不怕?小眼鏡和他媽媽都已經快嚇傻了,兩個人站在一起,大氣不敢出一聲。
教務主任也知道林暘海身份,話說太重不太好,他只能打圓場,“林總,林肆這次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不過只要他能有個認錯的態度,校方這裏還是願意跟受傷的同學家屬儘量去調解。”
這一刻,姜菀有些明白。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弱者和強者一樣,都沒有讓人信服真相的話語權。
他們說真話,沒人相信。
也許他們說了假話,被人拍手稱絕。
林肆擡起頭,鼻腔的血堪堪止住不流,但是嘴脣和下巴上的血漬,看着很是讓人心悸,難受。
“行。”他咧着脣笑,牙齒也有些紅紅的,“不都說我打人麼?那我就真打給你們看。”
他往前跨了一步,臉上笑意森森朝小眼鏡走過去。
林暘海看出他這是想做什麼...破罐子破摔!
大掌鉗制住林肆一條手臂,把人猛地往後一拽,另一隻手也高高擡了起來。
林肆沒低頭,也高高仰着,等着林暘海的那隻手落下來。
打。
最好打死他。
反正他也是從來沒人管,從來不被人相信的垃圾。
“啪——”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林肆恍惚了。
沒想象中那麼疼,甚至沒一點兒感覺。
眼前,少女紮起來的馬尾輕輕擺動,幅度小,卻能盪漾起漣漪,翻涌出水花。
他不疼,是因爲被她擋在了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