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摘星閣伺候的人此時進來瞧見自己國師啃蘿蔔,定是會懷疑人生,只覺得畫面恐怖。
花蕪本不想叫她靠近過來。
他不喜溫子期,更不喜她身上有溫子期的味道。
昨夜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他在她寢宮門口守了不知有多久,腳步躊躇,猶豫着可要把她帶走回雪琊山找人爲她療傷。
憑他如今僅剩的修爲,斷然是根治不了她的內傷。
可把人帶回山上,又難保能從山上回來。那些人…那些他的族人,各個都是自私自利,只爲私慾的。
糾結再三,溫子期出現了。
他看着溫子期進了她的房間,又看着她被溫子期給攔腰抱走。
花蕪也覺得可笑。
明是自己沒那個本事護住她,又何必怪罪她躺進了其他男人的懷裏。
“可是喫飽了?”花蕪將牀榻上的書挪到姜菀瞧不見的地方去。
姜菀早上喫得也不少,可唯獨沒有她最喜歡喫的胡蘿蔔。剛一進門就瞧見花蕪桌上放着的一盤盤各式各樣的蘿蔔,她饞得口水快流出來了。
“嗝——”姜菀打了個飽嗝,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花蕪低喃道,“喫飽了…”
“既然太子殿下喫飽了,那便是快些談正事吧。”
姜菀用小爪子摸乾淨嘴,“花花知道我想要找你談什麼?”
花蕪嗤了聲,“不就是化形丹。”
這倒是讓姜菀更尷尬了。
她一大早不僅來人家這兒混喫混喝,還厚臉皮打探人家族中祕密。
“那…可是有辦法能給阿菀弄一顆化形丹來?”
花蕪沒搭腔,話鋒一轉,問,“你可知道那化形丹的厲害?”
“略有所聞。”姜菀,“殘獸吃了那化形丹,只有一線生機可化形完全,成爲真正的妖獸。”
“不僅如此…”
姜菀斷了花蕪的話,“更是要所受初次化形千百萬倍的痛苦。自古以來,服用下化形丹完全化形的只有一人…”
“若有便好!”姜菀不聽花蕪勸阻,“那便煩請師傅儘早爲本殿尋來化形丹!”
花蕪氣得想在那小雪球狀的尾巴上狠狠啃一口。
“你爲何非要服用化形丹?”
“爲何?”姜菀仔細想,然後擡頭看着花蕪逐字逐句,“爲了守護好南魘,爲了守護這數萬萬百姓,更是爲了阿菀想保護的身邊人。”
身邊人…
花蕪喉嚨滾了滾,“阿菀的身邊人,可有花花?”
“自然有的。”
花蕪苦笑。
看來勸說無用,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了的…
“你回吧。”他道。
姜菀怔怔。
剛不是談的好端端的麼?怎麼就突然讓她走?
“三日後,我會啓程前往雪琊山爲你尋化形丹。”
“真的?”姜菀瞪大了眼。
“嗯…”花蕪輕笑,伸手揉了揉那雪滾滾的兔子頭。
“那那那…那阿菀先回寢宮修煉,等着花花的化形丹!”
“東西可不是白給的!”花蕪道。
“師傅想要什麼?只要阿菀有的,都給師傅!”
他想要她。
花蕪對上那雙笑意明媚的眸子,有些口乾舌燥。
他用一句“還沒想好,想好再同你說”打發了她,然後拿起貴妃榻上的書籍走進裏屋。
姜菀咧嘴蹦噠走了,臨走也不忘將桌上的胡蘿蔔全給順走。
氣息消散,花蕪從裏走了出來,重新躺在貴妃榻上看書。
翻了一頁,恰巧被窗外落葉瞧了清楚。
“化形丹,乃摘星狐族祕術。若煉製此丹,需九尾玄天狐自斷八尾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