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有半個時辰了,她才磨蹭着走到了溫子期的寢殿門口。
銀寶,“女君,可要我先過去通傳一聲?”
姜菀思忖了下,搖搖頭,“不用了。自己進去瞧瞧,你先去忙。”
她更登基,能信任的人不多,銀寶便是其中之一。
景鈺在南魘後宮失蹤,霧犽也被南魘捉押。這些事情都需要銀寶處處操心,也着實辛苦勞累。
不過是看望一番溫子期,用不着浪費她一員大將。
姜菀讓銀寶去忙別的事兒了,自己則來到溫子期的房門口,輕輕敲了幾下,“溫子期?”
屋中無人應聲。
她“咦”了聲,又敲,“溫子期?溫相?”
屋內仍舊寂靜。
姜菀一心撲在溫子期受傷的事情上,倒也忘記留心觀察溫子期的寢殿之中竟然一個下人都沒有。
“溫子期你到底在不在裏面?”姜菀敲門的力道加重,最後乾脆用力踹了一下門,沒曾想門還就被她給踹開了。
這下,她不進去都說不過去了!
姜菀故意加重腔調清着嗓子,示意裏頭的人自己在往裏面進。
溫子期的房間她並不陌生,甚至還可以說有幾分熟悉。
進到屋子裏,姜菀左顧右看,發現溫子期壓根兒就不在屋中休息。
不是說他同霧犽交手受了重傷麼?
“溫子期?”姜菀又喚了聲,“你要不在我就走了。”
這話剛是說完,姜菀就覺得有個涼幽幽的東西掉在了自己脖頸上。
她幾哇亂叫着抓住脖頸上的東西,然後攥緊了朝着地上摔去。
“啪——”聲音輕細窸窣,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姜菀看過去,後脖頸一陣冰冷。
蛇...
不對,是溫子期!
也不對!是玲瓏嬌小的溫子期!
“玲瓏嬌小”這四個字落在姜菀腦袋瓜裏,她都覺得自己是瘋了。這四個字完全跟溫子期不搭邊兒。
她見過溫子期的真身,粗如合抱杉木,漆黑幽墨,泛着鱗光閃爍。
那毒牙都比她腦袋大,一口咬下來,能給她腦袋啃穿。
地上這小蛇...肌膚、模樣,就連鱗片上泛着的幽光都跟溫子期的真身一般無二。
還真是小溫子期?!
小溫子期被她摔在地上後,蛇身掙扎了幾下,又一動不動。
姜菀心跳漏了幾拍。
她用繡鞋的鞋尖兒輕抵了抵蛇尾,“溫子期?你無事吧?”
地上小黑蛇仍是毫無動靜。
姜菀心慌了,蹲下身子把他給捧了起來。
只是連她自己都沒發覺,蹲下身子又捧起他的動作,竟如此不拖泥帶水,流暢利落。
姜菀把小溫子期擱在桌上後,清楚瞧見了他蛇身上端有處很深的傷口。
那傷口帶着血水,血水還不停歇往外流。
傷這麼重?
“可有人?”她朝外喊了幾聲,沒人搭理。
既沒幫手,姜菀也就自己翻騰起來去找藥箱。
藥箱在櫃子裏擱着,不難找。
她拿了需要用的東西出來,然後給桌上的小溫子期擺了個造型。
“傷這麼重?也就是你運氣好,遇見了菀菀小仙女我~”姜菀邊說,邊給那傷口撒上了止血藥粉,又撕開些紗布把受傷之處輕輕包紮起來。
蛇身一如既往是冰冷的。
姜菀給小溫子期包紮完了傷口,見那蛇身扭動了幾下,漸漸安心。
她用通靈鏡給銀寶傳話,讓銀寶尋太醫來溫子期的寢殿給他再仔細瞧瞧。
小溫子期估計還在酣睡,她等太醫無聊,就又把目光落在那蛇身傷。
蛇皮是幽黑的,不過蛇腹雪白一片,跟她差不多...
溫子期皮膚還挺好的。
這般想着,姜菀就更大膽了一些,用指端輕輕在那蛇身上戳來戳去。
“也沒我想象中那麼瘮人嘛,就跟一條冰涼涼的繩子一樣。”
“沒手沒腳的,怎麼連個耳朵也沒有?”
她繼續探索自然,分毫沒察覺到小蛇眯起的蛇瞳露出了一絲忍耐的異樣。
“光溜溜的,那個東西在哪裏?”姜菀好奇,手指也跟着好奇。
慢慢,她指端朝蛇身下寸觸碰。
一下,兩下...
一個,兩個...
姜菀,“???”
她眼眸盯着某處,帶着不敢置信。
忽,身子一輕,她被壓在了桌上。
“女君摸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