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沈清淮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財經雜誌翻看。

    翻了兩頁,他動作停下來,把翻動書頁的手指擡起,然後擱在鼻息前。

    是很清新的鈴蘭香味,仔細去聞,後調是微苦的柑橘。

    那是...他經常用的沐浴液味道。

    她剛纔在自己房間裏洗了澡,還用了他的東西?

    沈清淮沒有潔癖,他只是不喜歡有人未經他的同意,就擅自闖入他的領地。

    “教父,在想什麼?”少女剛洗過澡,聲音帶着懶懶倦意。

    姜菀回房間換了身衣服下樓。

    奶油白的吊帶睡裙讓她看上去柔軟無害,尤其是那雙淺茶的瞳仁,微微睜大時,填滿了純潔無辜。

    不過沈清淮也很清楚,三年過去,眼前的少女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這麼溫軟。

    要不然,他也不會一點兒沒發現她突然回國,然後...還在沒有邀請函的情況下進了徽山閣。

    沈清淮放下手,閒懶擱在交疊的膝上。

    姜菀坐進他身旁的單人沙發,順手也把手裏的東西擱在了茶几上。

    沈清淮瞥眼看了下,眉心攏蹙起來。

    “今天晚上,蔣業身上那包東西是你放的吧?”沈清淮一語道破,語氣仍舊平靜,像是在跟姜菀談論明天天氣如何。

    “是。”姜菀也不否認,眯着眼朝沈清淮笑,“我回徽山閣的時候,看到了門外有二十多輛警車。用了點兒辦法才知道那羣警察今天是來做什麼的,剛回來就遇上這樣的事情。我知道教父今晚也忙,所以就自作主張在蔣業的身上動了手腳,順便也幫教父擋了那些警察。”

    她語氣稍頓,身子向沈清淮靠近過去,單手支着下頜好奇問,“我不會壞了教父的事情吧?”

    沈清淮,“沒有。”

    他面上無波無瀾,“如果不是你,今天晚上晏清門恐怕要損失不少錢。”

    錢...

    姜菀覺得,以沈清淮這種淡漠如水的性子,應該不會把錢這種東西看的那麼重。

    可偏偏,沈清淮好像最爲重視的東西...就是錢。

    “既然回國了,以後就留在晏清門做事吧。”沈清淮站起身,白皙修長的骨節鬆了鬆領帶,“早些睡,明天我讓阿正來找你。”

    男人修長的腿邁開,在經過少女時,鈴蘭香味好像更濃郁了...

    “晚安,教父。”少女仰起頭,對着他的背影溫聲道。

    沈清淮腳步沒有停留,只淡淡用鼻音“嗯”了聲。

    “啪——”打火機按動的清脆聲在客廳裏響起。

    姜菀看到沈清淮走了,也如釋重負咬了根菸。

    嬌豔欲滴的脣瓣吻着菸嘴,她嫺熟點火,眯起眼吞雲吐霧。

    過肺的爽感剛有了一些,姜菀指縫掐着的煙突然被人拿走。

    是剛離去的沈清淮又回來了。

    猩紅的火被摁滅掉。

    “嗯?”姜菀揚了下眉,“我記得以前教父不是說過,跟您說話的時候不能抽菸麼?可剛纔...我好像是在您離開後才點的煙吧?”

    “哦?是麼?”男人站在她面前,垂眸面無表情俯看着她,“那現在再改一下。”

    “??”

    “以後在我身邊,都不要抽菸。”

    “教父的意思是...讓我戒菸?”姜菀皮笑肉不笑,“可癮已經染上了,戒恐怕不容易。”

    “喫糖。”

    “什麼?”

    沈清淮睫簾微抖了一剎,“我說,喫糖可以戒癮。”

    姜菀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她故意賭氣說,“可我現在就有癮,教父有糖麼?”

    沈清淮看了她幾秒,單手插進兜裏,過了片刻,掌心攤開在少女面前。

    姜菀低頭去看。

    是一顆酸澀的梅子糖。

    “有,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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