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來了這麼多敵軍,誰肯守在這裏等死?
一面趕緊派人火速趕回聖彼得堡報告,一面搗毀了據點,將所有能帶的糧食武器都帶上,逃往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去了。
這些人都進入了葉尼塞河西岸的要塞裏,現在這個要塞中足有近七千的俄軍士兵。
瓦西里統率着這麼多兵士,他是絕對不敢放棄如此重要的城堡逃命的,那樣即使回到了聖彼得堡,他也一樣難逃一死。
況且他認爲憑藉着堅固的要塞,充足的糧食,幾十門重炮,還有這麼多的兵士。
加上與對岸守軍的相互支援,堅守到援軍到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日頭晌,在距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約十里處,張廣泗命全軍停止了前進。不多時,派出的一夥哨探回到了軍中。
“前面情形如何?”張廣泗直截了當的問道。
“稟大帥,”一個兵士答道:“前面的要塞看來老早就得知了消息,已經全面做好了防禦。”
“兩個要塞都關緊了大門,沒有一個人進出,木牆上都澆上了厚厚的冰,瞧着異常堅固。
“兩岸共有幾十門火炮都瞄向我們這個方向,射程足以覆蓋整個河面。”
“他們還將要塞南北兩端兩、三裏內河面上的積雪都打掃得一乾二淨。”
“現在那河面上都是鏡子面兒一樣的冰,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要摔倒。”
“我們大軍若是強攻,必然會有較大的傷亡。”
張廣泗聽了卻不以爲意,轉對身邊的副將武榮林道:“前面的要塞是俄軍在葉尼塞河上駐守人數最多的一處了。”
“這裏是連通俄國東西的要道,他們在烏拉爾山以東的多數城鎮和要塞都圍繞着這裏分佈。”
“就是敵人的大批援軍到了,也一定首先要奪回這裏。”
“從這裏往北,人煙越來越稀少,幾乎沒有什麼重要的城鎮,往多了說,葉尼塞河兩岸的所有守軍加到一起不會超過五千人。”
“現在咱們還有四鎮人馬,我留下吉林兩鎮新軍,負責攻下前面這兩個要塞並且守住這裏。”
“黑龍江兩鎮新軍交由你統領,我保你全軍平平安安的沿着葉尼塞河面經過前面的要塞。”
“你能否將北邊的敵軍要塞和堡壘都給我拿下來,且要守住它們?”
“大帥,”武榮林道:“北邊的敵軍攏共沒有五千人,標下何需兩鎮人馬?”
“前面的要塞才至關重要,敵軍必然集結大軍來爭奪,爲防萬一,我軍人馬少了斷然是不成的。”
“標下只帶上一鎮人馬,其餘的都給大帥留下!”
“不成,”張廣泗道:“前面越走越遠,越走越冷,我們地形不熟,還要防着有意外的情形發生,兵力太少了我放心不下。”
“這樣,你再給我留下一協人馬,餘下的一鎮外加兩協你都帶走。”
見武榮林還要再說,張廣泗道:“無需多言,就這樣定了,你軍中人馬多些,在北邊鬧出些大動靜來,也能牽制一部分敵軍。”
“而且,說句不中聽的話,萬一敵人來增援的兵力太多,我這裏抗不住了。”
“這裏畢竟離着克孜爾不是很遠,咱們的援軍要趕過來也方便些。”
“既如此,標下遵大帥命!”武榮林道:“就帶着這一萬八千人一路向北,定然不負聖命,也不負大帥的軍令!”
“好,”張廣泗對身邊的親兵吩咐道:“你去前面傳令,大軍繼續前行,在距敵軍要塞五里處停下來,列好防禦陣勢。”
張廣泗和武榮林帶着親兵衛隊來到了大軍的最前沿。
幾裏地一會兒就走到,沒用了多久,大軍又停了下來。
這裏雖然離着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僅有五里遠近了,但葉尼塞河的河道在前面三裏遠近處向西微微轉了一個彎,所以並不能看見敵軍的要塞。
“命令兩岸各上去一協兵士,在距岸邊五百步遠近處警戒,防備敵人偷襲。”
“命令炮隊去幾個人到前面測量距離方位,在距敵軍要塞四里處擺開重炮陣地!”
“再命兩標人上岸,砍伐樹木,做成一百二十個大些的爬犁。”
“再做出來五十個木塔,每個至少要有三丈高,要做得又大又穩,立起來不能讓風吹倒了。”
“再找到一大塊平整的地方,將上面的積雪都清理乾淨,露出地面來。”
“把樹上砍下來的枝椏堆成百十個大木堆,點起火來燒着了,待火都燃盡了,清理乾淨餘炭,下面的泥土就能刨得動了。”
“將地裏的土刨出來,用裝糧食的空麻袋裝滿了,紮緊口。”
“做出一千個這樣的沙土包,運到河面上來備用。”
……
張廣泗一道接着一道的下達着命令。
約兩刻後,炮隊的一個把總來向他稟報:“稟大帥,敵軍要塞的距離已經測量完畢,我軍重炮陣地位置已經劃定!”
“好!”張廣泗對身邊的傳令兵道:“命令四鎮新軍所有的重炮全部拉到前面去,進入重炮陣地,作好炮擊準備!”
“一百五十門炮瞄準西岸要塞,餘下的瞄準東岸要塞!”
又過了兩刻,四鎮新軍的兩百多門重炮已經全部在指定位置擺好,在剛纔測量方位的兵士指點下調整好了射角。
炮隊派出了二十幾名兵士,每人的雙手各持一面小旗,一紅一綠,每隔五十步遠近站兩人,一直向北延伸到過了前方轉彎處,能看見敵軍要塞的地方。
這些兵士的任務就是實際觀查炮擊效果和命中情況,通過旗語將觀查到的結果反饋回來,以供炮手們調整射角。
一組兩個兵士,一個管西岸,一個管東岸。
俄軍要塞裏的兵士也看見了手拿小旗的清軍兵士,他們心知這是清軍要展開攻擊了,卻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