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潛伏在末清 >第545章 舉步維艱
    一個營長剛要擡起頭來辨別一下敵人的方位,“啪”的一槍打過來,子彈一下掀飛了他的帽子,嚇得他汗毛倒豎,趕緊命令大家都熄了火把。

    片刻間,所有的火把全部熄滅,俄軍這裏也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這下終於安全了!

    安全是安全了,可是伸手不見五指,還清除個屁的路障?

    營長命大家摸着黑去鑿圓木下面的堅冰,這種活不幹不知道,只有幹上了才知道有多費勁。

    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明明圓木四周的冰都鑿開了,可就下面凍着那窄窄的一條線,沉重的圓木就像生了根一樣。

    任憑几十個人去推,幾根撬槓去撬,就是紋絲不動。

    一羣人使出了喫奶的勁兒,忙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把一根圓木撬得活動了,趕緊把它邊上推。

    十幾個人喊着號子,撅腚彎腰的正在使勁,又是一片槍聲傳來,立時就有人中槍倒地。

    原來清軍是循着聲音打過來的,雖然十發子彈有九發都打空了,可是架不住開槍的人多,總有幾顆子彈能蒙到敵人身上。

    嚇破了膽的俄軍兵士都趴在了冰面上,大氣兒也不敢出了,任憑營長躲在路障後面不住的低聲呵斥,就是不應聲兒。

    好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誰也看不見誰在哪兒,更看不見臉上是紅還是白,只當營長說的是別人,跟自己沒關係。

    兩個營長氣得手腳冰涼,眼見着兩、三個小時過去了,只撬動了三根木頭,這活沒法幹了!

    兩個人低聲呼喝着,在冰面上爬行着碰了頭,商量了一下,別無他法,只得下令收兵,帶着人回到城裏,垂頭喪氣的去向團長覆命了。

    天亮後,這個消息一級一級的傳到了阿列克謝處,氣得他把馬克西姆下面的師長罵得狗血淋頭。

    命令他全師出動,一邊用火力壓制敵人,一邊清除路障。

    師長帶領着全師官兵涌到了西門外,讓士兵們跨過十幾道路障後隱蔽起來,端着槍向西面瞄着,以掩護身後工兵營的士兵來清除路障。

    眼見着沒有一點動靜,俄軍這次三個工兵營一起上,把十幾道路障團團圍住後就開始忙活。

    半天也沒聽見槍聲,工兵們心想清軍一定是被一個師的衆多兵力給震懾住了,不敢再來破壞了,於是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

    誰知剛得意了一會兒的功夫,猛然聽見一片刺耳的嘯聲傳來,工兵們還沒來得及全部隱蔽,上百枚的炮彈已經在身邊落下了。

    子彈是沒來,炮彈來了。原來清軍變了打法,見俄軍出動的人多,改用臼炮轟炸了。

    幾輪轟炸下來,工兵們又嚇懵了,只是趴在地上不敢擡頭,誰也不敢去幹活了。

    俄軍師長氣得鬍子亂顫,破口大罵,命人去城裏向馬克西姆軍長報告,請求另外兩個師的炮兵營支援。

    把全軍的臼炮都調到了城外,對準清軍的炮兵陣地就是一頓狂轟濫炸。

    可是,清軍的臼炮是各自爲戰,東一個西一個的相隔很遠,俄軍的轟炸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

    因爲俄軍的臼炮佈置得也很分散,清軍的炮兵知道反擊也不會有什麼效果,那是白白的浪費炮彈,所以就都老老實實的趴着隱蔽。

    待到俄軍見把敵人炸得沒了動靜,停止了炮擊,工兵們再一次起身幹活時,清軍的臼炮再一次打響了!

    上百門臼炮只瞄準道路上的工兵們轟,用的全部都是開花彈,炮彈炸開的威力不是很大,對堅冰下的路障沒有多大傷害,但殺傷起人來卻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看着被炸傷的人在地上翻滾哀嚎,工兵們說什麼都不再起來了,俄軍只得再用臼炮轟炸。

    如此幾個反覆,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俄軍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第二天,阿列克謝決定改變戰術,不再只專注於清除路障,而是命令馬克西姆的一軍人全體出動。

    步兵在臼炮的掩護下跨過路障向前挺進,利用路障作爲掩體發起攻擊,把敵人的臼炮一直逼退到射程之外,然後再讓工兵上去快速的清除路障。

    眼見着大批的敵人出動了,嶽鍾琪下令臼炮後撤,然後一聲令下,四個炮臺上的重炮全部開火,立時就把俄軍炸得血肉橫飛,哭爹喊娘!

    幾十枚炮彈甚至打進了城裏,把房屋都轟塌了幾間,幸好阿列克謝提前有所準備,把士兵和百姓都遷到了城東,纔沒有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

    但是城外的俄軍可就慘了,幾輪炮擊下來就有了一兩千人的傷亡,連準備掩護的臼炮都被炸飛了二十幾門。

    因爲自己這邊的重炮在射程之外,又有路障擋着不能拉到前面去,馬克西姆只得下令暫時撤回了隊伍。

    喫過午飯,下午接着進攻,清軍故技重施,臼炮和重炮交替上陣,俄軍又出現了一千多人的傷亡,卻沒有多少進展。

    就這樣,三天下來,俄軍的工兵沒有清除多少路障,倒是清軍傾瀉過來的上千枚炮彈把一里地內的路障炸得橫七豎八。

    俄軍趁機把圓木都推到了路邊,總算把陣地向前推進了一些。

    晚上,總督府寬敞的會議室裏,所有師長以上的軍官都聚齊了,是阿列克謝召集的軍事會議。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只是感到臉紅!熱得發燙!作爲帝國的軍人,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恥辱!羞愧!”

    阿列克謝有些歇斯底里了,舉起的雙拳猛烈的晃動着,在地上急速的來回走着,咆哮着。

    油燈發出的光把他的影子映在了牆上,活像一個高大無比,張牙舞爪的惡魔。

    “整整三天時間,幾千人的傷亡,我們的陣地卻只向前推進了半俄裏!”

    “我想你們和我一樣清楚,敵人最前面的防線離着我們也有將近四俄裏!”

    “照着這樣的速度,還沒等到看見敵人的樣子,我們已經全部餓死了!”

    “還有你們不清楚的、更可怕的事情,策棱這條老狗帶着的幾萬大軍正在向這裏趕來,最多隻有四天的路程了!”

    “還有張廣泗這個流氓、惡棍、婊子養的狗雜種!”阿列克謝情急之下,已經口不擇言了,只管什麼解氣就罵什麼。

    “瓦連京剛剛來信說,他和法捷耶夫發動了幾次對敵人的阻擊,都宣告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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