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銀屏有些意外的看向劉琦,言外之意便是:你真的放心?
可是劉琦也是一臉無奈,即使他不同意,這小子也不會安心的留在衙監營。
若是真自己一個人跑到戰場上,後果恐怕比這還要麻煩。
“你晚飯吃了嗎?”
關銀屏收回視線,問道。
劉琦搖了搖頭,中午的時候她派人送了午餐,可是晚上卻沒有,就是想要等他一起到家之後喫。
這些他都能想通,可是現在想想真覺得沒有必要。
但古時候女人的思維大部分都是如此,家裏有男人的時候,一般都是要等他一起回家,因爲男人在這個時代,就象徵着一個家。
見劉琦似乎又在走神,關銀屏已經習慣了,但還是說道:“我現在讓廚房端上來吧,你吃了嗎?”
她又將視線看向衛青衣,但是後者只是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何止是沒喫,今天一路上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現在是又餓又困。
“那你們先進來。”
關銀屏等劉琦和衛青衣坐下之後,又吩咐下人將飯菜盛上來,這個時候的他,反倒是有些像女主人一般。
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劉琦和衛青衣兩人狼吞虎嚥喫着,只有關銀屏一臉無奈的喫着。
不到一會兒,衛青衣就喫飽了,或許是因爲實在太困的緣故,讓劉琦安排了一個房間之後,便進去休息了。
關銀屏看着他的背影問道:“你爲什麼答應他?”
這句話好像是帶着一種責怪的心理,劉琦只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回道:“並不是我的原因,但是你知道的,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因爲這本身就不是我的原因,我要是想不讓他做什麼他就不做什麼的話,那不成了他的爹了?”
況且,衛青衣雖然看起來很乖巧,但是和執拗,就算是他親爹在世,恐怕也不一定會聽他的話。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完全由着他的性子來吧?今天是可以呆在衙監營,但萬一豫州真到了生死關頭,難道你還答應讓他上戰場?”
畢竟只是一個孩子,現在不過才十八歲,整個兵營裏最年輕的武將都才二十一,雖然士卒也有十五六歲的,但畢竟也不會直接頂在前面,跟那些人比起來,衛青衣顯得太過於稚嫩了。
其實就算關銀屏不這麼說,劉琦也想到了之後要怎麼安排他,只是現在,有些話他還不能說的過重,因爲衛青衣現在正在發展階段,有些話說的太多,始終是不太好的。
關銀屏見劉琦遲遲沒有說話,也乾脆不多說廢話了,兩人各自喫着飯。
等喫完之後,劉琦因爲過度的勞累,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很疲憊,但是關銀屏雖然臉色不太好,精神倒是很充沛。
在下人收拾碗筷的時候,她忽然開口說道:“明天我就回衙監營。”
“就爲了這小子?”
劉琦也不知道是不是喫醋,但這個時候的語氣確實大了幾分。
關銀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沉聲道:“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就算他不回來,我也得回去了,在家裏躺着這麼幾天,我每天都在胡思亂想,現在要打仗的是豫州,是我的家鄉,我怎麼可能裝作若無其事呢?”
“那好吧,隨便你,但是先說好了,要是毒發,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關銀屏只是冷哼一聲,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或許是因爲太累的緣故,劉琦也沒了拌嘴的心思,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便起身也跟着回了房間。
泡入桶裏之後,感受着水溫給肌膚的舒適感,劉琦緩緩閉上眼睛。
他最近一直會情不自禁的思考一個問題,這個時代究竟會在自己的手中如何演變?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有先知的本領,能夠將歷史玩弄於股掌之中,但是現在才發現,即使是有先知的本領,但要是歷史的車輪並非這麼記載的,好像也無濟於事。
和戰場上的大多數情況一樣,很多事情都是瞬息萬變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歷史已經朝着他所陌生的環境駛去。
稍微嘆息一聲之後,劉琦也沒了泡澡的心思,便起身穿好衣物之後,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外面的人敲響了。
“你睡了嗎?”
似乎是關銀屏的聲音,劉琦立馬起身,然後走了過去,將門打開。
“你不是已經休息了嗎?”
看着關銀屏已經換好了睡衣,頓時有些無奈的笑道。
而關銀屏懷裏抱着幾張公文,直接踏進了劉琦的房間。
而劉琦也已經習慣了,將門關上之後,問道:“有什麼新的發現?”
炭火還在燃燒,劉琦將盆移了過去,一邊問道。
關銀屏只是淡淡的說道:“這些都是今早傳來的公文,你們衙監營看完之後,又送到我這裏來的。”
這些都是豫州形勢的公文,所以先前關銀屏特意吩咐衙監營的人,要單獨送到她這邊來。
劉琦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隨口問道:“然後呢?”
“我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說實話,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劉琦頓時有些疑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加上先前已經討論過了,就連衛青衣都沒有看出問題,她還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嗎?
但是關銀屏接下來的話,的確是讓劉琦眼前一亮。
“你有沒有想過,曹操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就算他是裝出來的,戰損比也沒有我們統計的那麼高,可是之前那幾場戰鬥卻是切切實實的打下來了,他不可能還是毫髮無損。”
劉琦再次點頭:“然後呢?”
“然後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他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就是爲了引你上鉤?讓益州和荊州同時出兵?可要是你還是坐視不管呢?這個時候他就有了戰爭的藉口,直接揮師南下?”
劉琦先前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是在關銀屏提出了疑惑之後,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合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