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銀屏早就多次勘察地形,料定南越軍的落腳點和進攻點,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一戰不動騎兵,全是步兵出戰,一來避免自家騎兵和戰馬的傷亡,二來也爲鍛鍊步兵破騎的戰術戰法。
南越騎兵,可不比上次劉琦的步兵援助南海。
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大半天就到了。
他們的落腳點,有孔嵩的接應人帶着,剛好就是在關銀屏選好的地點。
劉琦和關銀屏對視一眼,劉琦心裏充滿了對軍神的敬佩。
威名不是瞎傳的,關銀屏的本事,確實是非常了不起。
劉琦想起剛剛召喚他過來時,自己心裏多少還對他的數據有些覺得不夠高,現在才覺得錯的有多厲害。
南越人這處落腳點,是在桂陽郡城外三十里,松明山山麓的一處凹地中,四周都是山石樹木。
只有這一處凹地,可以藏人。
遠道而來的南越騎兵,肯定要先找地方修整,補充水草喫喝,這地方必須隱祕而不被人知。
不然被桂陽郡來個守株待兔,豈不是成了送上門的人頭。
當初南越王要出半個月的時間,正是爲了落實此事。
如果有落腳點,能保證不被人發現,打擾,修整後的南越族騎兵就是兩千匹野狼,能所向披靡,無可阻擋。
但如果行蹤被人得知,老百姓也就罷了,若是被桂陽郡軍得知消息,不但先手盡失,還十分危險。
此時天色將晚,兩千鐵騎輕裝而行,來至凹地。
負責接應的人正是上次被關銀屏一刀斬殺的,區景手下大將劉利的弟弟劉崖。
此人對桂陽郡和劉琦恨之入骨,所以自動領纓成爲帶路人。
“蘇賴將軍,此地就是休整之處,趁着天還沒黑,速速叫武士們起火烤肉,休整一晚吧。”
蘇賴點了點頭,傳下令去。
早有他的親兵送上早就烤好的肉乾和水壺,請他享用。
蘇賴身高八尺五,體重兩百斤,使一柄五十八斤重的宣花大斧,他是南越王手下最武勇的勇士之一。
二十年來蘇賴縱橫南越與南海之間,殺人無數。
其中尤以南海漢人及南越人居多。
在他眼中,漢人將軍毫無實力,全憑專營取巧當官,打起仗來如同土雞瓦狗,一擊就潰。
所以此次出兵,自然是穩操勝券。
“阮達,你先帶一百騎兵巡邏警戒,黎頗,你和我陪劉崖將軍一起聊聊明天的奇襲。”
劉崖感激涕零,和黎頗一起坐下來,邊拿酒囊喝酒喫烤肉,邊諂媚的吹捧蘇賴。
阮達心中罵罵咧咧,卻不敢出聲,帶着人來到谷口處。
他的一名親隨道,“阮將軍,南越王單于明明知道您和黎頗不對付,偏偏要把他和您派在一起,今天只好忍忍,等立了功回去再說。”
阮達氣哼哼道,“都知道漢人軍隊如同土雞瓦狗,完全沒有戰鬥力,我立了功難道他就不立功嘛……”
“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來人,拿酒囊和烤肉來。”
“不需要!我們這一路行來這麼隱祕,我就不信荊州人會發現,再說了,發現又怎樣,大不了屠殺提前一天而已。”
阮達把一肚子氣都撒到烤肉和酒上。
命令一百手下就地休息,就着涼烤肉喫喝起來。
南越軍向來生長在草原,對這裏的山林樹木地形完全不熟悉,居然也不就近偵察一下。
全體坐地大嚼起來。
四周林地中,漸漸多了無數雙眼睛,所有人屏住呼吸,慢慢接近。
驀地,一支北斗七星箭,裹挾着勁風,閃電般從樹叢中劃過,箭矢不偏不倚,正正命中阮達的咽喉,直穿過一半還多。
阮達臉色霎時紅透,捂住喉嚨,慢慢軟倒在地。
一代南越名將,居然就這樣被人一箭射死。
“將軍!”
“不好,敵襲!”
一百名南越騎兵都驚叫起來,剛要上馬抵抗,一片箭雨就射了過來,如同烏雲遮月,密密麻麻,無可閃避。
可憐一向以精通騎射着稱的南越騎兵,就這樣都慘死在桂陽郡軍的箭雨之中。
有幾匹戰馬也被波及,倒在血泊之中。
這一百名南越巡邏隊的覆滅,動靜雖然不大,卻還是驚動了南越的大隊人馬。
“什麼事?外面這麼亂,黎頗你出去看看。”
蘇賴並沒有在意,南越武士一向都目無軍紀,經常在軍營自己打架,打過便算,他以爲這次也不過如此。
誰知道黎頗剛剛出來不久,忽然旁邊林坡之上,滾下幾個巨大的鐵絲網球。
這些鐵絲網球雖然邊緣比較鋒利,不過小心點的話也傷不着人,不過它的作用本來就不是傷人,而是隔斷。
黎頗和他帶着百十名親隨騎兵,就這樣被和大隊人馬隔離開來。
“有埋伏!”
“漢人狡猾,我們中計了。”
“快告訴將軍,我們被伏擊了……”
看着山坡下混亂的南越騎兵,劉琦多少覺得有點兒可惜,山坡上地形受限制,不能隨意滾下鐵絲網球,要是砍倒樹木有容易暴露。
所以這一波沒有隔到足夠的南越人。
“桂陽郡軍隨我殺啊!留馬不留人!”
一個個鐵絲網球滾下,兩千南越騎兵被隔離的四分五裂,尤其是戰馬,大都被單獨隔開,其實這個地形,不分隔也不利上馬廝殺。
劉琦不過是爲了要馬而已,不然麻木不仁的南越人,此時早就該死傷一半了。
桂陽郡軍戰術相當好,四千人團團圍在外圍,每每針對一個小隔離區,就出動千人左右,一擁而上,手刃敵軍。
局部優勢使得戰況完全一邊倒。
“奸猾漢人,喫我一刀!”
黎頗怒不可遏,揮起馬刀劈倒了兩個荊州軍,回身看看,身後已經沒有人跟隨,正想自己突圍,一杆銀槍忽然刺了過來。
黎頗揮刀側擋,卻沒擋住,銀槍重重砸在他肩上。
“哇!想不到荊州也有如此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