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話落,石室便徹底陷入了寂靜之中。
只青年的呼吸聲似乎極其的粗重。
咚咚咚——
那一刻,甚至彷彿能聽見那咚咚咚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似是要震破人的耳膜。
“……龍凜?”
須臾,裴姝忽地喚了一聲青年的名字。
她很少這般喚他,平日裏只喚他龍公子,只出現了兩聲阿凜。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一起歷過了不少的事情,可於彼此的稱呼,從初見到現在似乎有變過。
她喚他龍公子,他喚她裴姑娘,在旁人聽來似有幾分陌生。
可那一聲聲的龍公子,彷彿又有別的意味。
龍凜甚至聽習慣了,所以當裴姝之前冷不丁地喚了個稱呼時,他的心竟然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說不出是麼感受。
而到了如今,裴姝幾乎有喚過他完整的名字。
此刻的這一聲龍凜彷彿自帶着特殊的魔力,龍凜只是聽在耳朵裏,便覺得每個字都在發着熱,讓他本就熱到了極點的身體似乎一剎那到了極限。
“我想……”黑暗中,青年聲音乾啞的開了口,每個字都說得極其艱難,彷彿喉嚨裏被麼堵住了一般。
只說了兩個字,倏然頓住。
“……抱歉,我有些忍不住了。”
話意未落,裴姝便覺握着她手腕的手猛然用力把她朝前拉去。她看着那雙泛着紅光的眼睛,微微頓了頓,手指微動,似乎在猶豫。
下一瞬,她終是落入了一個灼熱滾燙的寬闊胸膛。
“那『藥』好像還是影響了我……”
黑暗的石室中,青年的聲音似乎更加沙啞乾澀了,“裴姝,裴姝,裴姝……”
他低低的喚着她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急促,似是極力在壓抑着麼。明明人是他自己拉進自己的懷裏的,明明只要一低頭,便能……
可他的手在女子的背後顫抖了許久,始終有放去。
其實不過是幾息的時間,可彷彿過了許久許久。
青年重重地喘着氣,便連呼出的氣體燙得嚇人。而靠在他胸前的裴姝,更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的熾熱與僵硬。
“抱歉,你……你快走!”
片刻,青年這般艱難的說道。
可話音落下,他的身子是動未動,那隻拽着人手腕的手掌忽松忽緊,似乎便如他此刻的心緒。
噗嗤。
不知何時,石室裏忽然響起了一聲輕笑,笑聲極淡,然而石室裏本就安靜異常。此刻,龍凜的五感更是被放大了數倍。
所以,那聲淡到極致的輕笑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那我真的走了?”
隨着那聲輕笑,是懷中人逐漸遠離的身體,那一刻,龍凜竟是心中子一空,本能地想要去攬住裴姝的身子。
然而這一次,是被人靈巧的躲了開去。
方纔那個乖巧的人似乎只是他一時的錯覺。
是,萬靈仙子又怎麼會乖巧?
黑暗裏,懷裏的空落讓青年竟有些恍然。
“別……”
他啓脣,有那麼一刻,竟是想要說挽留的話。
龍凜忍不住眨了眨眼,那雙閃爍着紅光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只見偌大的石室裏,站着一個笑靨如花的高挑姑娘。
她身着淡青『色』的羅裙,樣式簡單樸素,明明是極其簡潔的打扮,然而穿在她身,多了熠熠生輝之感。
她白皙清麗的臉帶着若有若的淺笑,早了半分他曾見過的清冷,眉目舒朗,脣角翹着美麗的弧度。
這是曾聞名修仙界的萬靈仙子,是在人間瀟灑度日的俠客裴姑娘。
她的容貌有變,可似乎又全都變了。
身爲魔尊,龍凜見過了數不清的美人。
便是他自己心中此有任何心思,可座下的人會想方設法的爲他尋美。
剛坐魔尊之位的時候,魔界裏想要做魔後的人數不勝數,魔界三大殿之女、世家之女,哪一個不是美人?
傾城之姿、傾國之『色』、仙姿玉貌、絕『色』妖姬……每一個都是極其出『色』的美人。
可任憑那些女子如何貌美,別說魔後之位,甚至在魔尊的心中,連名字都有。
美醜在龍凜的眼中,其實並麼不同。
得美的人,或許心如蛇蠍;得醜的,有可能是天下第一的大善人。
那些人外表有多好看,最終抵不過內心的欲、望。
人心醜陋至極,便是擁有最美麗的皮囊,可掩蓋不了。
能被堂堂魔尊看在眼裏的人很少,而曾的萬靈仙子是其中一個。
說起來是奇怪。
金丹期的修爲雖不低,二十歲便結成金丹的修更是少之又少,可比之高的不少。
站在魔尊的那個位置,便是元嬰期、化神期不會被放在眼裏。
在仙魔大戰之前,即便萬靈仙子聞名修仙界,可不值得魔尊記在心裏的。
直到萬靈仙子以身化器,破了他的古神器軒轅鼎,龍凜才把這個小小金丹期看在眼裏。
可那是萬靈仙子,不是如今的裴姝。
她身穿的甚至不及曾的萬分之一華貴精緻,可那時的魔尊雖把萬靈仙子看在眼裏,不過是把其當成了一個稍微有趣的人罷了。
至於她得美還是醜,自是不重要的。
可此刻,她不是萬靈仙子,而他不是魔尊。
他看着面前的青衣女子,是有些移不開眼。
那一刻,他恍然明白了美麗這個詞的含。
“龍公子果然不是普通凡人。”
恰在這時,那青衣女子忽然含笑開口,她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腦袋,眸間滿是興味。
龍凜回過神來,別開頭,手不由自的順着裴姝的視線而去,然後忽然碰了兩隻短短硬硬的東西。
那觸感、那形狀……
青年的眸子罕見的瞪圓了,那兩東西分明是……角?
正想着,一股熟悉的幽香忽然靠近了,縈繞在他的鼻尖。
竟是青衣姑娘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臂。
等他反應過來,見裴姝忽地伸手輕輕捏了捏那兩隻角。
青年的身子霎時僵硬了許多,身體裏那股一直縈繞不散的熾熱更加鮮明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