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去烈焰山看了一眼。”霍缺如實的說道:“老實說，你的孫子剛出生的樣子有點醜。”
孫子……
鶴羽沉默，他壓根就沒有當爺爺的自覺。
“雖然總有人說看人看物不能非黑即白，但是美和醜還是絕對的。”霍缺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頜，也不知他想起了什麼，很有自信的說道:“但如果是我的兒子，應當會很好看纔對。”
鶴羽不知道霍缺最近怎麼時常會提起孩子這回事，也許是因爲他又開始想着要整什麼事了，連望月與鶴幼幼男的俊女的美，反觀霍缺那就真的是容貌普通了，如果說連望月的兒子都醜的話，實在是難以想象霍缺如果有兒子，又能好看到哪裏去。
“好友……”霍缺忽而笑了一聲，“你會嫉妒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鶴羽微怔。
“比如說，看到你的對手有心愛的女人，有孩子的時候，再一想到孤家寡人的自己，便會忍不住想要破壞這一切纔好。”霍缺眸中醞釀出來的黑色濃得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只知道他笑眼微彎，卻並無笑意，“今天看到小月一家三口幸福的樣子，我才知道我也會嫉妒，那你呢，你可會嫉妒？”
鶴羽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最近時常會做一些夢，夢裏，我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她還給我生下了可愛的兒子，可是夢只是夢，醒過來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卻時常覺得，這就像是真是發生過的事情。”
“但你的身邊並沒有那個女孩，也沒有那個孩子。”
“所以我開始想，給了女孩屬於我的訊息，讓她厭惡我而離開，破壞了我美夢的人，究竟是不是有了嫉妒的你呢？”
氣氛驀然緊張，空氣如同凝滯。
片刻之後，鶴羽還是隻有那一句話:“這只是你的夢。”
霍缺沉浸於美夢太久，或許他早已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過了許久，霍缺笑了一聲，“是啊，不過是夢而已。”
之前那一番話，就像是一個玩笑。
鶴羽看着霍缺離開的背影，還有未曾散去的花香縈繞在他的鼻尖，他垂眸，看着那株花苗，掩蓋住了自己的神色。
若是霍缺真如夢裏那樣幸福美滿，他是人，自然也會嫉妒。
他會嫉妒，那個居然能讓一個無情之人動了情的女孩……
又是一個深夜降臨。
在看到墜崖的女孩身影消失時，他再一次從夢中驚醒。
霍缺怔怔的看着牀頂，眼前還浮現着女孩最後笑着的一幕。
她脣角動着，似情人那般低語道:“霍缺，你得好好活着。”
親暱的語氣裏，卻透着令人絕望的冷漠。
只不過是場夢。
霍缺側躺在牀上，他看着地面上灑落下來的一縷月光，光芒太弱，照不亮這個昏暗的房間。
如果這只是場夢而已……
他擡手按上自己得心口。
那他爲何會覺得這裏空洞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