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竟然沒有覺得絲毫的詫異,卻詭異的有點心虛,她緩了緩情緒,說:“我看你當時在和別人聊天聊的挺開心的,就沒有去打擾你們了。”
他沉默了良久,“現在我身邊沒有其他人,爲什麼見了我還是要走?”
說起這個寧寧就有脾氣了,“當初是你說的,如果見到我變成了人,你就會要把我切成幾段放進劍袋裏!”
“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你明明就說過!”
“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好了。”
寧寧:“……”
她接不上話來了。
說來也真是奇怪,他們分開了十年,對於寧寧來說只是睡了一覺的差別,可對於無慾來說卻是實打實的十年光陰,她自作多情的想過如果她出現在了無欲眼前,說不定他會激動的對她又摟又抱,又或者是激動的說:“不,你不是我的公主殿下,把我的公主殿下還來!”
但她想過的場景都沒有發生,無慾很冷靜,態度也很平靜,寧寧自認爲還算是瞭解他,可是缺了十年的時間,她也看不懂他了。
他的指腹輕輕的摸索着光滑的面具,語氣裏沒有半分的波瀾,“我找了你很久。”
十年那麼長的時間,只被他用了“很久”兩個字概括。
寧寧聽他不帶感情的聲音,實在是難以想象他這麼放不下她,但她還是忍不住解釋了一句:“我睡了十年,不久之前才醒過來。”
“嗯。”
簡單的一聲迴應,聽不出情緒。
寧寧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原本我是打算趁着明天通道開啓就去人間找你,但是……”
“但是什麼?”
“我看你和雲七七相處得挺好的。”
“你生我氣了?”
她彆扭的說:“生氣倒是談不上……”
“你當然應該生氣。”
“你說過喜歡我,看到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當然要生氣。”
寧寧無語了一會兒,“你不是說你年紀大了,記憶不好了?”
他坦然的說:“我不記得我有說過這句話。”
他這記憶力好不好還分場合時間的!
寧寧憋出了三個字,“不要臉。”
他並不惱怒,而是微微擡起了一隻手,陣法浮現,一個結界出現,將外面聒噪的聲音都給隔絕了。
寧寧好歹曾經也是仙門的大師姐,她認得出這是高階的術法,能隔絕外界的聲音,也能讓外界的比施法者修爲低的人看不到結界裏的人事物,她不由得感嘆,“看來這段時間裏你的修爲精進了許多。”
“嗯,洛無生的指點很有用。”
他待在洛無生與雲七七身邊十年,按照他的個性,肯定沒少撈好處。
忽而,他的手把她的身體轉了過來正面着他,她也第一次能正視他的面容,雙目深邃,鼻樑高挺,脣角沒有弧線,這樣的他與他記憶裏的那個無慾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
她有點緊張,“好好的,你放結界做什麼?”
“想親你。”
他的聲音過於冷淡,以至於讓寧寧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臉上的面具忽然被他伸手取了下來,恍神間,他俯身而來,吻上了她的脣。
也就是在他觸碰到她的一瞬間,那清冷漠然的氣息恍若是頃刻瓦解。
他一手緊緊的禁錮着她的腰,另一手放在她的腦後,不允許她有一點的退縮,不斷加深的陌生又濡溼的吻充滿了貪婪的汲取,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就連舌根都在發痛。
她忽然意識到,男人從一開始找到她的平靜不過是個假象,藏在平靜下的,是他那令人心悸的洶涌的渴求與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