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變得一陣陣的慘白。
明明那封條沒動，明明這木盒子上的鎖也沒開。
木盒子內的契約是在何時變成了一堆白紙的？
“陛下，小侯爺！”
“這……”
“這……這堆白紙上……明明是有字的啊……”
小糧商極爲惶恐的說道。
此時，整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是屏住了呼吸，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當日在朝堂上，他們也是親眼看到秦立桓提筆在這白紙上寫下契約的。
如今這契約怎麼會變成一堆白紙？
難不成有人調包了？
但木盒子上的封條沒有動過，而木盒子上的那鑰匙也一直是五姓七望之人保管的啊！
五姓七望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搞砸？
眼下這木盒子根本沒有哪怕半點損毀，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木盒子中白紙上字跡的消失，並非是人力所能及。
莫非是鬼神之力？
就連蒼天也不願意讓五姓七望在這件事上佔便宜？
五姓七望這是受到了上天的警誡？
一時間，衆人紛紛是想起了前幾日有一道神雷擊中五姓七望中鄭家閣樓的事情。
據說那閣樓就是存放這木盒子的地方。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根本就是上天對五姓七望的懲罰啊！
眼下的景象，不僅僅是衆朝臣，就連秦王李世民、太子李建成與當今天子李淵也是感到不可思議、目瞪口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當時封存在木盒子中、寫滿契約的紙張竟然會變成一沓白紙。
那小糧商極爲恐懼的將散落在一旁的紙張收集了起來，他將這些紙張翻閱了好些遍，卻依然是沒有從白紙上找到哪怕一個字。
“怎麼會……會這樣？”
“這不可能！”
“不可能！”小糧商捏着契約的手猛烈的顫抖着，他滿眼都是慌色。
“怎麼不可能，五姓七望貪婪成性，一斤糧食賣作二十五文，現在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變成了一堆白紙！”
早有官員看不慣五姓七望貪婪的官員開口說道。
“對，前幾日便有雷擊五姓七望宅邸之事發生，必然是上天對五姓七望的所作所爲不滿了。”
“趁着大災之年大發橫財，擾亂國本，若非小侯爺出手，不知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長安城附近必將餓殍遍野，這必定是上天對五姓七望的懲罰！”
不斷有朝臣站了出來，眼下契約上的字跡沒有了，他們可不會幫五姓七望這幫傢伙。
“把那契約呈上來，給朕看上一看！”李淵平復下內心激動的心情，他對秦立桓說道。
“還不快把契約拿來！”秦立桓說道。
那被嚇呆了的小糧商用顫抖的手將一沓白紙遞給了秦立桓。
秦立桓接過白紙，在衆人沒有注意到的片刻之間。
有一種溶液浸溼了白紙表面。
隨後秦立桓將白紙遞到了當今天子李淵案前。
李淵也是定睛一看，白紙上果然是一個字都沒有。
難道這就是秦愛卿有恃無恐的原因嗎？
只是這字跡是如何消失的？
莫非他真有神鬼莫測的神仙手段？
想起秦立桓平日裏的種種作爲，李淵竟然有些相信秦立桓有神仙般的手段了。
就在李淵的神思飄飛很遠的時候，白紙上的溶液也是蒸發殆盡。
在衆目睽睽之下，白紙竟然發生了自燃。
“那沓白紙竟然自己燃燒了，它竟然自己燃燒了！”
“果然，果然是上天憤怒了，若非是上天憤怒了，怎麼會出現白紙自燃的景象！”
“定然如此，五姓七望惹惱了蒼天卻不自知！”
在這個時代，縱然是身處高位之人也是確信有鬼神之事。
如今看到白紙自己燃燒了起來，衆人又怎麼不震驚。
就連唐皇李淵看到自燃的白紙，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不過驚懼一閃而過，唐皇李淵立刻就掩飾了過去。
只見唐皇李淵的一雙虎目掃過衆人，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魏徵的身上。
李淵看向魏徵問道：“魏徵，按我《大唐律例》，逍遙侯還需要將那些釀酒配方與皇商資格轉讓給五姓七望嗎？”
如今就連當初定下來的契約都被火焰燒燬，唐皇李淵自然會立刻抓住這個機會。
“陛下，根據《大唐律例》，大型商品交易必須有憑證方能進行！”
“若是沒有憑證的話，交易無法進行！”魏徵如實回答道。
聽到魏徵這句話，那小糧商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這可是數千萬斤糧食啊！
摺合下來每斤二十五文！
這得是多少錢啊！
小糧商怎麼甘心，又怎麼願意！
如果他就這樣回去的話，身爲五姓七望傀儡的他必然是會被五姓七望折磨死。
只見這小糧商咬緊牙關，他竟然在地面上重重的叩首道：“陛下，大人！”
“當時簽訂契約的時候，陛下與大人都在場啊！”
“你們都應該看到了小侯爺在白紙上落了字，這是真的，做不得假啊！”
“契約雖然沒有，但你們都是看到了的！”
“陛下，有你們作證，這個交易還能成行的啊！”
小糧商尤是不甘心的說道。
“怎麼，你在質疑我《大唐律例》！”
“你是在要挾我們給你作證？”魏徵轉身看向了那小糧商，他冷冰冰的開口問道。
按照《大唐律例》，沒有憑證是不可能進行大規模交易的。
魏徵可不會縱然這傢伙在這裏撒潑耍賴。
尤其是貪婪無恥的五姓七望。
“陛下，陛下！”
“當初我們都是看到的，我們都是看到的！”
“小侯爺親手在那白紙上落了筆，寫了字的！”
可能是不甘心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有一名盧姓官員走了出來，他對唐皇李淵這般說道。
“對，陛下，當時我們都看到了！”
“小侯爺確實是親手寫下了契約，或許是出了什麼意外，契約上的字跡不見了，但當時確實是寫下了契約的！”
“陛下，我們不能因爲契約上的字跡消失了，就否認自己看的東西啊！”
五姓七望的官員紛紛走了出來，他們實在不甘心這麼一大筆錢就這樣沒了。
要知道這場交易之中，他們或多或少的佔了了一些份額。
不過除了五姓七望的官員之外，其他人卻是沒有邁出哪怕一步。
畢竟此事與他們干係不大。
字跡消失、紙張自燃，再加上那雷擊的事情，大部分朝臣都認爲這是五姓七望的貪婪惹下了這事。
他們沒上去踩五姓七望幾腳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衆人都是默不作聲，站在一邊靜悄悄的看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