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真實的你嗎?”林炎在人羣背後默默地看着蘇小沫。
軍體拳隊伍共有兩支,每支四十人,分五列八行,而每一支都有八名女生,蘇小沫走到第一行最右邊,無悲無喜。
教官吳志強很快就製作好名冊,在短暫的自我介紹後,吳志強還是指導衆人站軍姿與列隊。
爲何說軍體拳比普通隊伍更累,究其原因是他們不僅要學會站軍姿、踢正步、集合列隊,還要學會整齊劃一的打拳。
所以他們的休息時間比別人更少,工作強度也比別人更強。
與蘇小沫組合的女生們基本都是來自於體育系的,但她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輸給了蘇小沫。
蘇小沫話語很少,而且那生人勿進的氣質也令人望而卻步。
蘇小沫很聰明,因爲她只是帶着完成任務的心態來到這裏,而一旦軍訓結束後,他們將會再無糾葛,所以沒必要花費時間與精力去認識。
只不過是過客,於街角偶遇一瞬的影子罷了。
上午的時間很短亦很快,而蘇小沫他們所訓練的項目只有整隊列隊、站軍姿與齊步走。
當然這些科目對於他們並非是重點,所以無需做到極致,畢竟他們的重點還是表演。
林炎因爲身高所以是在最後一排,外加蘇小沫本就沒有興趣搭理他人,以及林炎有意隱藏自己,所以並未被蘇小沫發現。
望着解散後,重新展開笑顏的蘇小沫,林炎的目光有些複雜。
蘇小沫簡單收拾後便向着校外走去,她正在思考如何埋伏老狐狸一手,因爲蘇秦竟然用卑劣的手段脅迫她。
“我回來了!”蘇小沫換好鞋子,先去洗手間簡單地洗漱了一番,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蘇小沫亦非常的愛乾淨。
“回來了?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中午時間不宜喫的太飽,等會喫完注意休息一會兒。”
蘇秦關閉電腦,從書房走了出來,邊走邊說着話,他的臉色略顯疲憊。
“我說爸你有點過分了,居然欺負你的小可愛。”餐桌上,蘇小沫握緊筷子嘟着嘴,一副我很不開心的樣子。
“呵…是你自己意志不堅定怪誰呢?”蘇秦根本就不喫蘇小沫這一套。
“爸,我不喜歡。”
蘇小沫的聲音略顯低沉,也無需過多的語言修飾。蘇小沫不喜歡與陌生人打交道,這也是爲何高中生涯幾個月,她卻只有吳落霞一個好友。
“我知道。”
“那你還…”
“想知道原因嗎?”
“……”
望着那張從未如此嚴肅的臉,蘇小沫忽然有些膽怯,她冥冥中有不詳的預感。
“就在昨夜,李思學…犧牲了。”蘇秦放下了筷子,他的眼神頗爲複雜。
轟隆隆…
蘇小沫如遭電擊,李思學她自然認識,他是李大根的大兒子,是個一絲不苟、一臉正氣的男人。
“他…”
“所以,你明白了嗎?”
“爸需要回去一趟,你先搬去宿舍…”
“好。”
這個世界上真正的英雄很多,但他們大都死了,因爲只有傷痕才能證明他是英雄。
李思學從警二十年,他沒有結婚生子,因爲他害怕哪一天自己會消失,然後留下孤兒寡母。
他無法想象當自己的孩子,在學校與同學打架,只因他們辱罵她沒有爸爸。而他的妻子又懷着怎樣的心情教育自己的孩子,如何記住她的爸爸是個英雄?
李思學擡過戰友的棺材,異常的沉重,他恨不得躺在那裏的是自己。
如今他如願了,而他的戰友將繼續揹負着他的使命,沒有名字,沒有照片,只有月光下修長的影子。
每一個戰友一生都會擁有着一張照片,或是黑白,或是彩色,而彩色只有在退役的那天才配擁有。
李思學功勳無數,如今終於可以回家了。
在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上,蘇秦默默地合上了筆記本。
英雄,走好!
……
當下午集訓的時候,蘇小沫的雙眼是紅腫的。李大根於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角色,那個嗜棋如命的老人,如今卻白髮人送黑髮人,而孤苦無依的他此刻會在想些什麼呢?
吳志強能感受到蘇小沫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他關心地詢問,但蘇小沫卻只是搖了搖頭,她臉上只有嚴肅與認真,她要努力完成這次軍訓,然後將視頻發給李大根。
她的半個爺爺!
林炎自然也感受到了蘇小沫那股悲傷的情緒,他很想上前去關心安慰,但他卻不知自己該以何種身份前去,長嘆一口氣,林炎選擇了放棄。
本就冷漠如冰的蘇小沫,此時變得更加冰寒,吳志強無奈地搖了搖頭,但蘇小沫其他方面卻做的格外認真以及完美,他也挑不出毛病。
當下午臨近結束時,許青魚前來接走了蘇小沫,她搬到了藍雪她們的寢室。
當然,身爲輔導員的許青魚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些傷痛你並非是當事人,所以不需你去安慰。
“沫沫…怎麼了?”程婉君關心問道,趙靈靈亦湊上前來,藍雪坐在椅子上,電腦並未打開。
“沒什麼,我的一個叔叔昨晚去世了。”蘇小沫很平淡地回道。
“啊…那…”
“他是個英雄,我不傷心。”
……
我們之所以能生活在和平的時代,是因爲有人替我們堵住了地獄的出口。
這個世界誘惑很多,譬如黃賭毒。但蘇秦認爲賭與黃只是小道爾,它們永遠無法與毒相提並論。
在這個世界,亦有很多地方存在着青樓與賭場,它們是合法的。但無論何地,毒永遠是毒,它是惡的源頭,是必須斬殺的對象,所有人對此都是嚴厲禁止。
地獄之門盛開着罌粟,那是血的顏色。
當然在蘇秦眼裏,第二大危害便是人販子,其傷害性不亞於毒。這類人其實已經不能稱爲人,因爲它們沒有道德,淪爲野獸。
所以對於它們,就應該以最嚴厲的方式對待,因爲它們毀滅的是一個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