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聽到唐唯和安慕淵的談話，尤其是唐唯那靈光一閃的舉動時，他的內心甚是忐忑。
雖然他知道，只要他不開口，唐唯就什麼都探查不出來，但是心裏還是不安和不甘。
人類就是這樣複雜的生物。
走到控制中心，在門前站崗的兩個士兵，立刻給秦臻敬禮，大聲道：“博士好！”
“嗯，你們好。”秦臻淡淡地道，而唐唯已經站到他的身後了。
“防衛軍的人？”唐唯伸頭，舉了舉爪子，“你們好。”
兩個士兵眨眨眼，看着秦臻那平靜的神色，點點頭：“你好。”
進入控制中心，唐唯就看到了一個佔地面積三百平方的空間，裏面都是環形的屏幕和座位，大部分座位上都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偶爾還有幾個穿着軍服的人拿着資料匆匆走過，他們正在計算和修正着數據，監控一切異常。
在這個空間的正前方，就是一堵透明玻璃牆，可以清晰地看到天棚中那形狀各異的巨大機甲，它們身上亮着各種顏色的指示燈，讓一切一目瞭然。
而在空間的後方，卻是一個高出兩米的直徑十二米的平臺，平臺上聳立着一座講臺，講臺上只有一個電子板。
秦臻帶着唐唯走上了平臺，負手看着下方所有正在工作的人。
唐唯感興趣地看着四周。
各個屏幕上的數據，她是一竅不通，可是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不少細節的地方，都有一個標誌。
那是手槍和長劍的背向交叉，在接觸點上方，是一個地球的簡略畫，這既是地球防衛軍的標誌。
地球防衛軍是地球表面上的暴力機關，而天道局是地球暗地裏的情報機關，但實際上兩者都是地球上的龐然大物，所擁有的職權和能力都非常相似，它們表面上互不來往，但暗地裏有不少的合作關係。
他們互相監督和制約，彼此較勁和競爭，是守護地球的兩大防禦系統。
但是近年來的關係似乎有點微妙啊。
……
兩人沒有說話。
秦臻是儘量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往唐唯身上瞟，並拿起電子本，開始工作。
而唐唯卻不好意思，因爲他們之前還因爲流鼻血的事情，發生過沖突，尤其能夠來研究所的機會，還是她和安慕淵聯手坑來的，這個時候再讓唐唯詢問關於鼻血事件更深層次的事情，秦臻還不得再次發飆。
而且唐唯不認爲秦臻能夠讓她查詢，關於機甲研發團隊背後故事，比如團隊裏有蘭澈這個人嗎？曾經有發生過幾次機甲大爆炸之類的。
她不認爲自己跟秦臻有這麼熟。
但是六個月前發生的，關於她的失憶和蘭澈的死亡，是不是真的跟機甲有關這件事，卻是她無論如何都要知道的。
可她不能急於一時。
“機甲誕生於一年前，也已經投入使用一年多了，但是因爲我失去了記憶，忘記了應該怎麼去駕駛機甲。”唐唯開口道，“你能教我怎麼使用嗎？”
最後她還慎重地加上兩個字：“博士？”
秦臻那雙彷彿帶着寒冰的眸子，透過金絲眼鏡看着她，莫名讓唐唯看不清他現在的神情。
“……好。”
秦臻答應了，因爲他不放心這個傢伙。
畢竟以唐唯的身份，她總會找到願意教她駕駛機甲的人，可是看見機甲就流鼻血的開關她還不能完全控制，那麼秦臻就希望，她在失控的時候，他能夠陪在她身邊。
秦臻放下電子本，對着空氣說了一句：“小古，開啓屏蔽。”
於是在唐唯驚訝的目光下，平臺的四周突然升起了一道灰色朦朧的牆壁，將外面的控制中心擋在外面，順便將這個直徑十二米的平臺變成一個獨立的空間，連房門都沒有的那種。
“哇喔。”唐唯挑眉，心直口快地道，“這裏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哈哈……”唐唯尬笑地打了打嘴巴，“你當沒聽見。”
“你想要我教你哪種駕駛方式？”秦臻輕吐一口氣，當着唐唯的面，打開電子板，上面出現了各種唐唯看不懂的數據和名詞。
“哪種是幾種？”唐唯滿頭問號地盯着電子板——學渣的人傷不起。
“兩種。”秦臻在電子板上一劃，頓時大量的投影就從中飛出來，飛到這個空間裏，密密麻麻地浮現在唐唯眼前。
“嗯…….”唐唯表示自己看不明白。
但秦臻也沒有指望唐唯自己會明白，徑直指着空中兩個大投影道：“機械駕駛，和全真駕駛。”
唐唯看着空中這兩個大投影，這一次可以清晰地看出兩者的不同。
左邊的機械駕駛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駕駛艙，裏面有一個全制動固定座椅，四周都是拉閘、按鍵，四面都是投影平面，可以清晰地將外面的環境投影進來，讓駕駛員進行戰局判斷和進行戰鬥。
唐唯眨眨眼：“很像按鍵遊戲啊。”
“是的，機械駕駛就是按鍵遊戲，但是你必須要將所有的按鍵、所有的拉閘以及腳下的兩個踩板都記熟，並且玩得溜，然後創造性組合各種攻擊，這才能成功出師。”
“那全真駕駛呢？”唐唯指着另一個大投影。
這個投影可沒有機械駕駛那樣複雜多樣，僅僅只有一個穿着特殊衣服，帶着頭盔的高大青年，站在一個八角形的能量平臺上，而這個平臺卻漂浮在一個圓形的空間裏，在空間的背影裏，卻佈滿了閃爍着指示燈的密集路線和IC。
秦臻一拍掌，這個投影頓時擴大，一瞬間就充滿了整個直徑十二米的房間，講臺和其他投影全部消失不見。
“嗯？”唐唯驚訝地看着四周，但是她的目光很快就看向了房間中間的青年投影，這個青年明顯就是之前唐唯在醫務所看見的斷腿青年。
“全真駕駛，就是完全模擬現實戰鬥的一種新式駕駛。”秦臻揹着手，站在唐唯跟前，“是我最新的發明。它已經技術成熟，只剩下合格的駕駛員。”
“……掌球運動？”唐唯懷疑地道。
“是的。”秦臻回頭看她，“這個駕駛艙位於機甲胸頸處，直徑十二米，擁有等離子重力場和相位疊加矯正，駕駛員穿着神經元制服和頭盔，可以在這裏做任何平時可以做的舉動，包括跑步、游泳和打架。”
“而掌球運動也是在一個十二米範圍內，做出接球的舉動。從掌尖到掌跟的不同力道的適應，可以讓運動員的神經反射更加細膩，在計算掌球每個轉折和點數需要的時間，會讓運動員更加明白，每個攻擊每個防禦所需要的能量差比，以及掌球場地的翻轉能讓運動員更能適應重力場。”
“看得出來，全真駕駛會更優秀。”唐唯目光敏銳，“不同於機械駕駛的按鍵遊戲所帶來的傳輸遲鈍，神經元傳輸能讓機甲做出更快速的反應，而且在攻擊應變上，全真駕駛比機械駕駛也更加多樣靈活，畢竟哪怕它按鍵遊戲的組合再怎麼多，也絕對沒有人類的潛力豐富多樣。”
“不過有一點。”唐唯挑眉一笑，“人類的精神力，真的能帶動整個巨大的機甲嗎？”
“有人工智能。”
“哦。”唐唯恍然大悟，聳聳肩，“那麼全真駕駛，恐怕只適合人類駕駛了。”
畢竟她在外面的天棚裏，可是看見一個獸形的機甲。
“新式的駕駛方式，完全是以人類戰鬥姿態開發的，目前我不考慮開發非人類的全真駕駛。”秦臻淡淡地道，“除非我們人類和迷霧森林達成了這方面的協議。”
“那你就想多了，哪些非人哉的身體，更比我們的機甲結實。”唐唯對此嗤之以鼻。
“那麼，你想要學習那種機甲駕駛方式？”
“那就——”唐唯眼睛放光地看着全真駕駛，突然一閉，“機械駕駛吧！”
“嗯？？？”秦臻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