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少年急眼,指着葉菀雪大罵起來,“我認得你,你就是葉雲蓉的姐姐。葉雲蓉這麼下作,你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話說回來,既然你不要我娶她,那又爲什麼跑到我們府上來說親?趕緊帶着你的禮物滾回御史府去!”
葉菀雪這才明白過來,這少年就是梅姨娘口中的戶部尚書長子鄭昊言,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的道:“鄭公子說我妹妹德行有失,麻煩拿出證據來,平白造謠污人名聲可不是什麼好漢。”
鄭昊言也不知道葉雲蓉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只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尚書夫人見狀,連忙生拉硬拽的把他推回了屏風後頭,又向葉菀雪賠笑道:“王妃莫怪,我這兒子被我寵壞了,淨會胡說八道。”
本來什麼都好好的,王妃眼看說媒不成也該回去了,偏偏自己這個兒子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跳出來把葉二小姐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樣一來,就是他們戶部尚書府對不起葉菀雪了。
葉菀雪雙手交叉在胸前,袖手旁觀着這一幕鬧劇。
鄭昊言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畢竟是個男子,真動起手來,尚書夫人竟不是他的對手,沒一會兒便被他輕鬆掙脫。
見鄭昊言又要開始跳腳,尚書夫人頓覺臉上無光,擺出當家主母的姿態訓斥道:“你給我站好了!滿口胡言,像個什麼樣子?我和你父親給你請了教書先生,沒想到你連最基本的禮儀廉恥都沒學會。”
“母親,那葉雲蓉當真是個……”鄭昊言不明白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怎麼突然變了臉,當即反駁道。
“住嘴!”尚書夫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厲聲喝道。
葉菀雪看着鄭昊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默默搖了搖頭。
京城百姓都說鄭昊言生的玉樹臨風,又飽讀詩書,真真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可在她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不光莫名其妙的侮辱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子,還絲毫不識大體,要是今天站在這裏的不是她,而是比她更加位高權重的世家夫人,鄭昊言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也不知道梅姨娘是聽信了京城裏的傳言,還是覺得葉雲蓉真的嫁不出去了,竟然要把葉雲蓉許配給這種人。
“看來夫人今天多少有點不太方便,那我就先回去了。”葉菀雪及時出聲打斷了尚書夫人,乾脆利落地行了一禮,頭也不回的離去。
掙脫了束縛的鄭昊言滿肚子怒氣,瞪着尚書夫人道:“母親,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是真的不想娶葉雲蓉!光是她那張臉,就能讓我把隔夜飯都吐出來。再說她的名聲那麼差,我要是娶了她,還不得被全京城的公子哥笑死!”
鄭昊言後背一涼,這才隱隱感覺到後怕,不情不願的嘟囔了幾句,晃悠着也出了尚書府,打算去酒樓喝兩杯散散心。
他剛走到酒樓門前,就碰上了平日裏一羣相處的還不錯的狐朋狗友,那羣人見了他,忙連聲招呼:“鄭兄,好幾日沒見了,快來這邊坐!”
鄭昊言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一聲不吭的喝了四五杯悶酒,心中的鬱結才微微消散了一點。
“鄭兄這是怎麼了?以前不是最喜歡和咱們高談闊論,今天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偏偏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十分不識趣的問道。
四五杯酒下肚,鄭昊言已經有些醉了,大着舌頭道:“還……還不是因爲那個葉雲蓉,她那個做王妃的姐姐也……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上門來說媒,要我娶……娶她!”
“哈哈哈,御史這是怎麼想的,把一個醜八怪許配給你,也不看看我們鄭兄是怎麼樣的人才!”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要我說啊,葉雲蓉也就只有街邊的乞丐才配了!”
衆公子哥你一言我一語,竭盡所能的貶低着葉雲蓉。
鄭昊言聽得飄飄然,愈發狂妄起來,一腳踩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大聲道:“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裏了,葉雲蓉就是整個京城最下賤的女人,誰要是……哎喲!”
他話沒說完,忽然被人從背後狠狠打了一拳,這一拳用力極猛,他一下子栽倒在了酒桌上,嘴脣也磕破了。
“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墨臨天負手而立,用冰冷的目光俯視着鄭昊言。
他今天只是偶然經過酒樓,沒想到聽到了葉雲蓉的名字,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走進酒樓想要多聽幾句,誰知對方竟然如此張狂的侮辱葉雲蓉!
鄭昊言站起身,回頭一看,發現來人是前不久才被罷黜的墨臨天,心中頓時又多了幾分底氣,陰陽怪氣的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廢太子殿下。這麼說來,你們兩個還真是挺配的。你放心,就葉雲蓉這種貨色,我們誰也不會跟你搶的!”
墨臨天越聽越氣,“嘩啦”一聲掀翻了酒桌,把鄭昊言一把按倒在地,狠命的捶打了起來。
其他幾個公子哥哪裏見過這種大陣仗,走的走,逃的逃,鄭昊言起先還能發出怒罵,到後來只剩下了微弱的哼哧聲,最後更是癱倒在地,一動也動不了。
墨臨天發現不對勁,伸手一摸,鄭昊言的小腿骨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