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黑漆漆的,身上的衣衫被人掀開。
顧七一驚,趕緊翻過身來!
“主...主人?你怎麼在這?”
韓子徵看着顧七,笑道:“來看看你的傷。”
這可是馮睿的刺史府!更何況元哲來了!
顧不得身上的傷,擡手用力推着韓子徵:“快走,元哲在府上!”
昏暗中,韓子徵抓住顧七的手,輕聲道:“放心,小榮在他的藥裏,放了點東西。眼下睡得正沉。”
顧七將手抽回,心跳得極快。
“那一劍,本傷不到你。”韓子徵頓了頓,冷聲道:“我故意刺深三寸,爲的是給你個教訓。”
教訓?顧七擡眼看向他,卻分辨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忽然,韓子徵湊上前來,一手箍住顧七的腰!
“主...主人。”
“小七,”韓子徵的聲音有些啞:“你有些不聽話。”
“不,不是的。”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一般!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會背叛我麼?”
“不會!”顧七擡起頭,堅定地看着韓子徵。
“是麼...”韓子徵的聲音有些怪。
他攬在腰上的手窸窣動了起來。
自己的衣衫一點點被剝落。
突然,顧七有些害怕!
只好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主...”
冰涼的脣貼了過來,嚇得顧七呆坐。
韓子徵並未停止手上的動作,還在試圖脫下她的衣衫。
“別這樣!”顧七用力將他推開。
將衣服穿好,趴在牀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韓子徵有些慌亂:“對不起,小七。我一時有點情不自禁。”
顧七並不知道,這情不自禁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他和以前有些不同。
“你先回去吧。”抹了把眼淚,將頭轉向裏面。
過了一會兒,聽到韓子徵說了句:“好。”
翌日
晏楚榮過來換藥。
“昨日他可跟你道歉了?”
腦海中又閃出昨日的一幕,嚇得一抖。
看出顧七的不適,晏楚榮請問道:“怎麼了?”
顧七嘆了口氣,道了聲:“沒事。”
敲門聲響起。
晏楚榮沒好氣地喊了聲:“等會兒。”
待細細塗完藥膏,又小心地纏好紗布,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在了顧七身上。
顧七趴在牀上,手拽着被子,向門口望去。
晏楚榮打開門,見元哲立於門外,馮睿和薛沛林在兩邊站着。
元哲免了晏楚榮的行禮,直接跨步進屋。
“殿下。”
元哲看着顧七,眼神有些複雜:“裴啓桓,傷可好些了?”
“多謝殿下掛心,已無大礙。”
馮睿的表情甚是誇張,渾身透着一股關切模樣:“裴大人!您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可要好好養傷纔是!這樣,我多派兩個丫鬟過來伺候!”
顧七被他吵得頭疼,卻依舊要掛着笑:“多謝馮大人了。”
元哲始終盯着顧七,似乎看出她的不耐煩,冷言道:“本王有事與裴大人說,幾位先行迴避吧。”
晏楚榮站在門口,朝着元哲淺鞠一躬:“殿下,裴大人傷還未愈...”
“本王知道,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晏楚榮癟了癟嘴,從外面將門輕掩。
元哲依舊站在原地,直到周圍的腳步聲散了,才緩緩走到牀榻前。
“裴啓桓,你救了本王一命。”
離得太近,顧七費力仰起頭,卻看不到元哲的表情。
隨後,元哲蹲了下來,一雙明眸映入眼簾。
顧七頓時詞窮,不知道要回什麼。
元哲擡起手,湊了過來,顧七下意識閉上眼,縮起脖子。
爾後他的手落在頭上,拇指掃了掃額頭。
元哲的手透着溫熱,緩了顧七緊張的心緒。
“見了本王,就沒什麼要說的?”
“說...什麼?”
“也對,是本王魔怔了。”
元哲吸了吸鼻子,又湊過來嗅了嗅:“你敷的藥膏裏,可是有薄荷?”
這怕是長了個狗鼻子吧?
顧七皺了皺眉,努力聞了聞:“應該是吧,臣沒注意。”
元哲笑道:“自本王第一次見你,你身上就散着藥香。這種味道,可不是胭脂俗粉比得上的。”
“殿下說笑了。”
元哲不再說話,顧七稍稍擡頭,見他閉着眼,像是在細細品味着什麼。
難不成他喜歡聞藥味兒?
真是個奇怪的癖好。
“那個,殿下,”顧七小心開口道:“不知殿下要跟臣說什麼?”
“哦。”元哲回過神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厚厚的冊子,放在顧七牀頭:“這個對你或許有幫助,本王這次帶來了,待傷好了研究研究。”
顧七伸出手,纔剛摸到,元哲的一隻大手便摁在了冊子上。
“切記,只能你一個人看。”
說完,元哲起身出了屋,空蕩的屋子又恢復了安靜。
顧七將冊子拿了過來,頓時一驚!
這是自己當日看到的治水論!下冊!
後背陣陣疼痛,顧七心煩意亂,這治水論,到底是誰的?
強忍不適,翻開了冊子。
扉頁上寫了一行字:“贈哲王殿下,若不幸觸犯逆鱗,吾等身死事小,百姓生存事大。萬望將其交託給有志能人,解這荼州百姓之困。”
解荼州百姓之困...
顧七猛然驚醒!這絕不是裴啓桓寫出的治水論!
自來了荼州,不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頻繁提到過一個人,那就是顧遠。
周護曾言,顧遠乃是元哲的人,又說顧遠死的蹊蹺。
若這本治水論是顧遠的,想來落筆寫扉頁寄語時,顧遠便猜到了自己的結局。
那麼,上冊又是如何到了裴啓桓的手上,又輾轉歸韓子徵所有呢?
腦子一團亂,始終理不出頭緒。
感覺自己深陷迷霧,辨不清方向,困在原地走不出去。
刺史府正廳中,馮睿和薛沛林正站在眼前,等元哲示下。
“不知殿下此次前來,所爲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