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川放開花魁,朝着端坐的元哲正經行了一禮。
許是江銘川氣場太過強大,過來之時,顧七不自覺站了起來。
戎狄亦起身,淺行一禮:“江公子。”
“戎將軍。”江銘川看着顧七,左眼微眯,右眼眉梢向上挑起,嘴角勾起玩味弧度:“這位是?”
“咳,這位是...”
元哲徑直斷了戎狄的答話,淡淡道了聲:“坐吧。”
“謝殿下。”
江銘川坐在了元哲對面。
元哲端着茶盞,熱氣蒸騰,掩住了眼底無盡冷意。
這小王爺歷來孤僻,江銘川早就習以爲常。平日能近身的,不過一個戎狄。旁邊這位白面書生,倒從未見過,竟能與戎狄平起平坐,想來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江銘川直接轉過身子,迎面看向顧七:“公子貴姓?”
元哲猛擡眼,餘光快速落在顧七身上。
顧七深吸口氣,壓住了緊張情緒。抿了抿脣,禮貌答道:“江公子高擡了,鄙人姓顧。”
元哲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又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江銘川身上。
江銘川扯起嘴角笑了起來,一打眼,便知此人是個女子。多少年混跡秦樓楚館,又做着買賣女子的勾當,儘管顧七將自己裹得嚴實,也難掩女子固有的形態。只不過遠遠看得不真切,還以爲是個柔弱小生。
“哦,原來是顧——公子。”
他偏過頭,擡眼看向身旁的花魁,忽覺無味。同紅袖樓腰肢柔軟、體態豐盈的女子相比,眼前的“顧公子”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兒。可他就喜歡,將這等清冷之人,拉下來,踩進泥沼!
顧七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如坐鍼氈。
元哲亦是煩躁,江銘川獵奇的眼神,不停在顧七身上探索着,引得他心裏不是滋味。
他乾咳一聲,敲了敲桌子。
顧七會意,這是要添茶。
可茶壺在戎狄那邊,自己起身去夠,多少有些刻意。
戎狄哪知道這些彎彎繞,只坐着發愣。
“咳!”元哲大聲咳了起來,擡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
戎狄這才納過悶來,忙拿起茶壺斟茶。
茶盞即滿,元哲手腕輕輕一推。
“譁!”
“殿下!”
那茶直接灑在戎狄腿上,隔着衣衫滲了進去。
戎狄徑直起身,從懷中拿出汗帕擦了起來。
江銘川回過身來,歪着頭看了一眼。
“罷了,今日也乏了。”元哲順勢起身:“回去吧。”
顧七“唰”地站起身來,長舒口氣。
眼見幾位要走,江銘川自是不樂意。
他一把拽住顧七的胳膊,笑道:“顧公子,您可不能走。”
顧七頓住了腳,向元哲投去求援目光。
元哲目光落在江銘川的爪子上,雙眸微眯。
還未發作,戎狄便上前將顧七拽了出來:“江公子,他身子弱,回去還得喝藥呢。”
“哦?”江銘川將旁邊的花魁拽了過來:“今日,我可特意爲顧公子,求得這春宵一刻。您若這麼走了,豈不是打我江家的臉?”
小臂傳來陣痛,顧七疼得冷哼,暗怪這戎狄脾氣暴了些。
“江銘川。”元哲總算正視起江銘川來,黑色瞳仁中似燃起熊熊火來:“你這般拉扯本王的人,是打本王的臉?”
江銘川恍然大悟,咧嘴笑了起來:“是小的失禮了,還盼哲王殿下海涵。既如此,來日方長。”說罷隔着戎狄看向顧七,淫靡與戲謔從眸中流露出來:“顧公子,這紅袖樓,隨時歡迎你。”
顧七擡手示意戎狄鬆開,從戎狄背後緩緩走出,朝着江銘川淺鞠一躬:“多謝,江公子。”
“慢走。”
江銘川昂起頭,目送着三人離開。
旁邊的花魁心中暗喜,她羞赧湊了上來,“公子...”
江銘川瞥向旁邊的花魁,喉結上下滾動,扛起花魁大跨步上了樓!
才被扔到牀上,便被什麼東西蓋住了頭。
拿下來一看,是套男人的衣衫。
“公子,這是?”
“換上這個。”
“今晚不是要若汐伺候您嗎?”
江銘川見她這幅媚相,只覺心煩:“讓你換上就換上!”
好不容易抓住這機會,又怎能因這等小事惹江銘川不快?
她不再多問,將自己的衣衫係數褪盡,換上這男人衣衫。
“公子...奴家換好了。”她站在桌前,朝着江銘川輕喚一聲。
江銘川轉過身來,頓時眼前一亮。
雖遠比不上那“顧公子”,卻也學出了幾分味道。
他撲了上去,大手將桌上鋪着的綢子布拽了下去!
那桌上的茶壺杯盞係數掉到地上,嘩啦啦地響。
花魁坐在桌上,面容難掩激動,呼吸節奏都亂了起來!
江銘川將身子壓了上去,只覺乾渴異常,與花魁脣舌交織起來...
大手隔着衣衫,不停摸索着。
腦中全是那顧七清冷模樣,內裏燃着團火,急需發泄!
忽聽到花魁一聲喘,江銘川頓時停了下來,興致全無。
他漲紅着臉,怪這下賤坯子終是不成氣候!
一隻手狠掐住花魁的脖子,力道越來越大!
那花魁痛苦仰面,那白嫩的臉因窒息慢慢變紅,額上青筋凸顯,眼睛睜得極大...
“李若汐,你算個什麼東西!”
倏地!江銘川鬆了手,眸中燃起火焰盡滅,他瞪了一眼,出了房間。
李若汐躺在桌上,脖子上還留着鮮紅的指印,眼角劃出淚來。
早已入春,天氣暖和不少。
出來時見道路明亮,顧七仰起頭,見漆黑夜空中掛着一輪圓月。
戎狄將元哲扶上車,轉頭看見顧七,笑道:“先生,看什麼呢?”
顧七低下頭來:“沒什麼。”
尋常百姓這個時間早已入眠,離開那繁華的街道,周圍靜默無聲。
馬兒踏着鐵蹄,踩在路上“嗒嗒”作響。
“殿下,這個江公子,便是那宮中惠妃的弟弟?”
“嗯。”元哲擡眼,看着顧七:“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