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已經被朝廷的軍隊攻破了,而匪人已經開始潰散逃竄,這樣的消息在凌晨時分以最快的速度往周圍擴散着。在這之前,就連消息最靈通的人,都只知道官軍幾天前纔開始攻伐臨安城,在這些人看來,這肯定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持久戰。

    這個消息讓大家戰戰兢兢,畢竟打仗並不是簡單的打仗,而是在打錢。

    歷史上宋朝從來都是發不起軍餉的,這種情況下,異地作戰的士兵,往往就會到處搶掠,畢竟打仗你也不給錢,那麼大家來當兵,也就是爲了當兵拿響,不給錢,那就只能搶了。

    這種現象,在林家軍身上自然是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畢竟林凡是絕對不會剋扣大家的軍餉,而且,因爲林凡現在的身份,估計戶部也是不敢剋扣林家軍的軍餉的。

    當然,這周圍人卻是並不知道這個情況的,所以在面對林家軍的時候,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盼望着他們能夠快點打完,快點離開。

    只是他們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三天時間,臨安城便破了。

    距離太遠,周圍普通的村民未必完全弄得清叛軍的強大,對大部分人來說,傳來官兵鎩羽而歸的消息,並不出奇,傳來山寨匪人潰散的訊息,看來也是理所當然,兩種存在都不是他們可以妄自衡量的。

    但是這個時候,唯有戰爭之後逃散的匪人,對於大家的生活來說,有着息息相關的聯繫。

    而事實上,在臨安城西北部大青山脈延綿開去的山嶺、岸邊,潰敗的白蓮教衆也確實在朝着不同的方向逃離。其間有大股大股的勢力,也三兩結伴的親友。

    就在大青山的南面山坡,夜風鼓舞着火勢,被官兵追逐的一支叛軍已經被徹底的咬住,這支叛軍一開始還想着負隅頑抗的,結果被林家軍一陣衝擊。

    這羣叛軍隊伍立刻被衝的七零八落,雙反的戰鬥力本身就不在一個等級上的,然後沒有任何的疑問,繳械投降。

    在大青山西北邊的這片山脈當中,各種廝殺還在繼續。

    當那些白蓮教的守軍發現自己拋棄了以後,就開始四散奔逃的尋找活下來的機會,領頭的將領帶着兵卒殺下來,在山路上、岸邊的樹林間廝殺成一片。

    臨安城裏面,幾名頭領奮力廝殺,呼喊着衆人衝出城外,躲進樹林,趁着夜色,數百人朝着周圍的田間、村落、野林展開逃亡。

    在一些地方,也有些人是乘着小船在滿是雜草亂石的岸邊停下來,將揹着包袱的妻子或是家人扶下去,他們抱着手上的刀,又或是將兵器扔進水裏,回頭看看夜色後終於離開,心中祈求着可以在接下來的道路上不被抓住。

    在臨安城的東面,破舊的小山村還浸在夜色的黑暗裏。

    一個瘦小的少女已經起來了,拿着木桶去村邊的小河邊上取水,夜風吹來時,她蹲在那兒,閉上了眼睛吸了吸清晨微涼的空氣,那瘦小的身軀和龐大的木桶有些不成比例,這種活,本來是不應該由她瘦弱的身軀來做的,但是沒有辦法,家裏窮,只能由她來做。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少女費力的將水桶從河裏面給撈了出來,而後奇怪的波動傳了過來。

    那小姑娘有些害怕,想起了昨天晚上奶奶給她講的河裏面有要怪的故事。

    少女睜大了眼睛往前方看,她的一雙小拳頭緊緊地攥着,隨時準備着應對接下來發生的突發情況。

    然後,他就注意到,在河裏面出現了一個人……或者說是一羣人一羣渾身是血的人。

    這羣人看起來甚是猙獰恐怖,濃濃的血腥味從他們的身上傳來。

    少女愣了一愣,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聲,然後沒有任何的猶豫,轉身便要跑,而後轟然巨響,一把長劍從她的身後射來,直接將少女的身體洞穿了。

    少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但是那尖銳的叫聲,卻是徹底的打破了夜裏的寧靜。

    躁動的空氣開始在火光裏出現,人羣從戰馬上下來,開始淹沒這破舊的小村莊。

    一些房舍裏亮起火光,村子裏的狗開始狂吠起來。

    這羣人從水裏面快速的冒了出來,而後箭矢射下來,準確地射穿了狗的喉嚨。

    取水的少女的身體上中了一劍,巨大的痛楚讓她還沒有很快死亡,但是他已經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了。

    少女的眼淚開始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她一邊哭,身軀一邊還在顫抖,看着面前的一羣凶神惡煞的人,少女的眼神中滿是驚恐的神色。

    遠處跑來了一匹戰馬,這戰馬上下來的漢子看了看,遲疑片刻,卻也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爲了防止他們的行蹤被暴露了,是不能留下活口的,他輕聲說道:

    “姑娘,我替你解脫了。”

    說完這句話,他拔出刀來,從少女的頸間刺進去,血噴出來後,少女終於不再動彈。

    一撥一撥的人趕了過來,無數躁動的聲響,衆人疲於奔命了大半夜,說實話這個時候心裏面已經非常的疲憊了。

    劉松這個時候轉過頭來,看向旁邊的衆人,輕聲說道:

    “諸位,咱們大家辛苦了,就現在這個莊子裏面休息一段時間,喫些東西,放鬆一下,半個時辰以後,咱們還要接着趕路。”

    “我知道大家都非常辛苦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下,朝廷的追兵還在,咱們是絕對不能停下來舒服的休息的,不然被那狗賊給咬住了以後,根本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其實也根本不用劉鬆動員,他們心中也都非常的清楚,一旦被抓住,那就是死路一條。

    叛軍的兵卒走進了這個小山村裏面,驅趕着被驚醒的村民,讓一些家屬、頭領去到房間裏稍作歇息。

    死去少女的幾個家人從房舍裏出來之後,她的父親在白蓮教叛軍的推搡下哭了起來,然後拿起一旁的木叉要跟人拼命。

    不過還沒等動手,已經被人連人帶叉劈下一刀,然後一腳將他踢飛在附近的雜物裏,血液浸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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