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叫小祕書哭的心都有了，大哥，你不知道你特麼的一週多沒過來上班了嗎？
“陸經理，這些文件已經處理了很久了，您看一下。”
陸豐擡頭看她，眼神嚴厲，指責，“什麼我處理了很久了？你自己的問題，難道不知道怎麼處理嗎？”
祕書不敢惹他，慌忙承認，“文件很快就會送過來，絕對不會再有延誤。”
陸豐點頭，擺擺手，“行了出去吧，叫阿姨過來擦桌子。”
祕書如蒙大赦，趕忙走了出去。
小祕書害怕得罪陸豐，可是掃地阿姨就不怕了。
她一聽說去擦陸豐的桌子，立即搖頭，“那不行，那個人的桌子誰敢擦？”
“阿姨，你本來就是打掃衛生的，你不去擦誰去擦。”
“打掃衛生怎麼了？打掃衛生就要去送死啊？你們都不敢去碰的人，我一個老婆子，我更不敢了！
再說了，那個人一進來就一臉喪氣樣，我連看着都嫌喪氣，更別提去給他擦桌子了！”
小祕書一聽急壞了，“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就算是不同意去擦桌子也就算了，你這麼大聲幹嘛！”
阿姨還火上了，“不是我大聲，他怎麼還來公司禍害人？你說誰還敢在這個公司呆着？等着他回頭把全公司的人都害死啊？”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辯。”小祕書說着自己走了。
沒想到這麼一個風波還引發了不少事情。
掃地阿姨下午就覺得自己身體發抖，渾身發飄，頭暈腦脹，一股子自己被鬼上身的兆頭，當時就辭職不幹了，這個月的工資說也不要了。
掃地阿姨一離開，帶動了整個公司的其他樓層保潔人員都動了念頭要走。
一動就是一堆人，導致保潔人員瞬間空了一半。
消息傳到小魚兒這裏，已經添油加醋的不知道多少東西下來了。
小胖子對小魚兒說：“你不知道，下午那幫人去管理處鬧，必須工資發了再走，說是公司責任導致辭職，合同都沒有用，怎麼都不聽。”
吳麗麗說：“最早帶動大家的那個保潔阿姨更搞笑，她直接說自己可能被鬼上身了，現在還沒有暈倒是還在跟鬼混作鬥爭，爭奪自己的身體。”
小魚兒黑着臉，“這個阿姨是鬼片看多了吧！”
上一輩的人本來就迷信，遇見這些事情少不了要添油加醋，叫事情如何如何最大化，如何如何侵犯自己利益。
只是，小魚兒完全不知道金寒晨會怎麼做。
突然人員變動，肯定要導致其他人受到影響，導致最後結果是什麼樣，沒有人敢下定論，卻可以肯定，至少有一半的負面影響。
小魚兒看了一眼金寒晨的扣扣，忍不住想問問他，打了半天字，都刪掉了，想想算了，別給他添亂了。
這時候，王鳳突然推門而入，“小師妹，你快過來看，下面都要鬧瘋了！”
小魚兒一聽有些緊張，緊隨着王鳳到大廳的樓梯扶手上觀看。
樓下圍了不少保潔人員，連着一些其他保安物業等人員，都圍在管理處的門口，等回覆。
小魚兒不知道他們鬧什麼。
他們自己提出解約，公司沒有追究責任已經是萬幸了，他們找的是什麼理由去追究公司的賠償？
小魚兒問王鳳。
王鳳哈哈大笑，“你也太單純了。哪有誰離開一家公司之後並不要賠償，反而還要等着公司追究責任的？國家都是設了機構保證這些員工的工資的。”
“這也只是說法，不是還有員工沒有要到工資的。只是自願離職的員工怎麼可能會索要工資呢？”小魚兒表示不理解。
“沒有自願的說法，只有合同和法律。”王鳳說的現實。
兩個人跑到樓下，也沒有弄清楚這些大爺大媽到底都在吵什麼。
正好那個張爲民也在。
一看到小魚兒，張爲民就湊了過來，“小姑娘，你怎麼下來了？”
小魚兒拉他的胳膊，“張老先生，你在這邊幹什麼？也是要退工資的嗎？”
“那倒不是，在勸這些員工。”
“到底怎麼了？”
這才知道，這些人到底在鬧什麼。
因爲一人起鬨說怕撞鬼，要求辭職。人事部不允許，理由太荒唐。
哪有因爲怕撞鬼就離開公司的。大媽不樂意，開始鬧，說自己頭暈眼花，身體發飄，如果不給個說法，今天就一定要告公司。
人事部沒辦法，向上級請示。
消息並不知道到底遞到多遠，只知道上面同意離職，可是隻能發放工資，獎金就無法發了。
正常公司其實也是這樣，可以離職，工資照發，但是獎金沒有做滿，是不能發放的。
大媽一看獎金不發，本來也沒什麼，覺得工資發了就行了。
寫了離職報告之後，準備走的時候，又遇見了另一個大媽，兩個人一頓嘮嗑，就說這公司這樣不合理，就算是兩個月也應該有獎金，不能說免去就免去。
大媽一聽就喫虧了，幾個人一頓合計，就去人事部問。
人事部說公司合同是明文規定的，辭職當月的獎金是沒有的，簽署合同的時候，公司也說的清楚，不可能你們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跟公司沒有關係，公司還要給你們發獎金。
這麼一來，就鬧開了。
大媽說了，“你們公司有鬼，鬧得人心惶惶的，我們不離開，難道在這裏等死嗎？你們自己不負責任，難道還要我們在這裏陪着你們一起嗎？”
人事部說：“你們無事生非，如果抓着這種虛無的東西，完全就是無理取鬧。而且你們這樣誹謗，在公司傳播無理信息，公司是可以追究法律責任的。”
各佔各理，互相都不讓，最後就鬧開了。
離職的人加了一大半，鬧工資鬧獎金，非說辭職是公司逼迫，並非本意。
直到鄭澤到管理處。
鄭澤看了一眼管理處的人，大概也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清了清喉嚨。
“想要錢的，就聽我說一句。”
一句話，衆人就靜了下來，切身利益關係，大家肯定都十分關注。
鄭澤冷了臉，“法律條款寫的清楚，你們如果聚衆鬧事，公司是可以追究的。
而且以鬼神之說，更是迷信的說法，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是合理範圍，定你們罪，就是一句話的事。這些恐怕你們自己也很清楚。”
大家都安靜下來。
本來從法律考慮，他們自己也知道不合理。只是在這些老一輩人眼裏，對於不可侵犯無法解釋的事情，如果公司不尊重，那就是不顧情理。
“但是，公司並不打算叫大家覺得喫虧。”鄭澤趁着大家沒有找出其他理由之前繼續，“金總也考慮了大家在這裏工作這麼久。
對公司貢獻很多，走的時候，是大家各自信仰不同，如果不考慮，就不再情理之中。”
一聽這話，大家都鬆了口氣。
“金總決定，按照所在天數扣除週末未打卡的時間，算每個人的獎金和工資。這樣大家是不是就滿意了？”
當即大家都興奮起來。
“當然。”鄭澤賣了個關子，“如果有願意留下來，工作時間在一年以上的，人均漲工資五百。”
場面從開始不停的咒罵，變成了誇獎，都說金寒晨如何有人情，沒有剋扣大家，沒有叫大家在這裏爲難之類的話。
小魚兒看了看周圍這些人的反應，知道，金寒晨等於間接收買了人心，叫這些人留下來。
不過，漲工資，對公司來說，並不太合適。小魚兒默默的想。
金寒晨吸了口氣，看向小魚兒，眼睛裏已經都是溫柔，“晚上想喫什麼？”
小魚兒忍不住裂開嘴笑了，“晚上喫點什麼都行，你知道我不挑。”
金寒晨摸了摸她的臉頰，“委屈你了。”
“委屈我什麼？因爲你沒有做飯嗎？”小魚兒說着，抱着他，“只是這麼看着你，我就覺得什麼都夠了。”
金寒晨一手放在她的肩膀，輕輕摟在懷裏。
好一會，小魚兒問他，“寒晨，你爲了留住那些人，不惜每個月加五百的工資？”
“你錯了。”
小魚兒看着他，“我錯了？你的確加了五百啊！”
“我不是爲了留住他們，只是爲了平息這次事故。”金寒晨回答。
小魚兒表示不解。
“這些人鬧到現在，無非就是爲了叫公司注意到他們，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回答，證明他們並不是那麼無足輕重。不管我怎麼解釋合同，他們都聽不下去。”
小魚兒點頭。
“如果我有留下他們的意思，他們立即會覺得公司是重視他們的，沒有磨滅他們這麼久的功勞。所以，我會說留下來的漲工資。”
小魚兒若有所思，“既然這麼說，你不還是在留下他們嗎？”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知道，他們根本不會因爲五百塊錢就留下來。”
“爲什麼？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爲離開的理由。”金寒晨淺笑，“上了歲數的人，往往更愛惜生命，也更迷信。他們太相信這世上有鬼，是他們離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