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芸鬧這麼一出,卻被降職,又不敢反駁,帶着一肚子火回工作崗位上去了。
夏甜因爲手燙傷休假兩天,不過她沒回家,而是去了夏夜的病房。
“姐,你的手怎麼了?”夏夜只比她小一歲,頭髮被剃光,臉色慘白,一臉關心的看着她。
“不小心燙了一下,已經上藥了,休息兩天就能好。”夏甜笑着從他旁邊坐下,“中午想喫什麼?”
夏夜神色落寞,安靜了好一會兒,緩緩開口,“姐,我這病不治了吧,我是熊貓血找骨髓不容易,何況手術也要花一大筆錢,我不能再連累你了。”
“又瞎想什麼呢?”夏甜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經歷一次夏夜的低谷期,他總會時不時就提出不治了。
“雖然你是熊貓血,可醫生說這樣血型的直系親屬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會配型成功,只要我們找到媽媽,她的骨髓一定能救你的。”
夏夜搖頭,“你都來了醫院這麼久,也沒有找到關於媽媽一星半點的消息,別說她在哪兒,連她是誰都不知道,茫茫人海去哪裏找?”
夏甜沉默,她所在的醫院是當年她和夏夜出生的地方,記憶中完全沒有母親的影子,這麼些年父親對母親閉口不提,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她只能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翻找醫院二十年前婦產科的病例,尋找一線希望,不過二十年前的病例都被存放到檔案室,她一個小護士進不去。
幸好她有傅閻瑋,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得管傅閻瑋要錢,她還沒好意思麻煩傅閻瑋這件事。
“放心吧,我已經有一些苗頭了,你要是不想讓姐姐難過,就在這裏好好接受治療,姐姐一定可以救你,以後不要說這種沮喪話,現在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我還等着和你一起幫爸爸報仇,拿回夏家呢。”
提起夏家,夏夜想要放棄的念頭打消一些,他身爲男子漢要保護姐姐,這是應該的。
夏甜幾句話就讓夏夜重拾信心,他重重點頭,“好,我一定會好起來,我們一起給爸爸報仇!”
探望夏夜,讓夏甜覺得是時候跟傅閻瑋提一提婦產科檔案的事情。
她買了食材回家,打算做可口的晚餐討傅閻瑋開心,他說過最喜歡她做的飯。
提着兩個購物袋從超市出來,走到馬路邊準備打車,一輛寶馬穩穩停在她前面。
車窗落下,顧野的聲音傳出來,“上車。”
“有事?”夏甜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顧野側身把副駕駛的門打開。
夏甜眼眸微眯,從很隱蔽的地方看到一輛有些熟悉的勞斯萊斯幻影,她勾脣一笑,打開車門上了顧野的車。
“你單獨來找我,就不怕藍鳶飛喫醋嗎?”
顧野發動引擎,驅車離開原地,並未回答她的問題,但臉色不是很好,她在諷刺他。
汽車漫無目的的在路上游走,夏甜從後視鏡看到勞斯萊斯幻影一直跟着,脣角的笑意更大了,“你這是準備帶我去哪裏?”
“去哪裏都不方便,乾脆就在車上說吧。”顧野思緒很亂,所以沒有注意後面有車跟着,“夏甜,我這裏有一百萬可以給你,拿去給你弟弟治病,你以後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夏甜好笑道,“你是指,讓我不要再跟你還有藍鳶飛來往?”
“我是不想讓你出賣自己的身體給你弟弟花錢治病!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很髒,你玷污了四年前我心裏那個純潔的女孩!”
就算今天在茶水間沒有看到她跟男人廝混,但藍鳶飛的想法沒錯,夏甜給夏夜治病的錢來的不乾淨,除了出賣她的身體,顧野想不出別的。
“我出賣身體給我弟弟治病也是迫於無奈,可你呢?”夏甜脣角揚起諷刺的弧度,“你把自己一輩子都賣了給藍鳶飛做牛做馬,當人家的男寵,喫軟飯,你髒的不光是身體,還有心!”
劍拔弩張的氣氛從車廂裏蔓延開,兩個人都面紅耳赤,夏甜是因爲恨,顧野是爲什麼不得而知。
沉默衍生出尷尬,漸漸把車內的氣氛轉變,夏甜整理一下頭髮,見後面的車還跟着,隨意指着不遠處的酒店說,“我有事要去一趟酒店,你送我到門口吧。”
“你約了人?”顧野怒意橫生,他是來拯救她的墮落,不是來送她上別的男人牀的。
“跟你沒關係。”夏甜敲敲車門,“你不把車開過去,我就跳了。”
顧野清楚她的脾氣,只能把車開到酒店門口,停下後他從包裏拿出一張卡,卻見夏甜已經下車了。
他迅速開車門下去,走到夏甜身邊,把卡遞給她。
“這一百萬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你一定要收——”
“好,謝謝。”夏甜甜甜一笑,把卡接過來,“你帶身份證了嗎?”
“帶了。”顧野詫異她居然會收下,還問他要身份證?
“那我們進去吧。”夏甜朝他眨眨眼睛,不施粉黛的笑顏彷彿還是四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顧野目光漸漸沉迷,夏甜很美,一直都讓他着迷,可惜四年除了牽手他從未得到過她。
“顧野!”
藍鳶飛的暴怒聲隨之而來,夏甜表情‘慌張’,迅速躲到顧野身後,顧野本能的護住她。
“我懷着你的孩子,你卻跟這個賤女人來酒店開房,你對的起我嗎?”藍鳶飛張牙舞爪就要來打夏甜,可顧野擋在前面,她沒能得逞。
在顧野看不見的地方,夏甜衝藍鳶飛得意一笑,把爛攤子丟給顧野,轉身跑了。
從路邊攔車,去距離最近的銀行,把顧野給的一百萬轉到自己卡上,這些錢是顧野從藍鳶飛手裏攢下的,藍鳶飛的錢都是夏家的,她憑什麼不要。
折騰完,天色已經黑了,她買來的食材都丟在了顧野的車上,只能重新買一份。
富人區的公寓門口,一輛低調的路虎停着,傅閻瑋已經回來了,她迅速進入公寓,因爲傅閻瑋不喜歡生人,所以公寓裏只住了他們兩個,一樓沒有人,他應該是在二樓工作。
夏甜提着食材進入廚房,一邊準備食物,一邊思考怎麼跟傅閻瑋說檔案的事情。
忽然,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她腰際橫穿,她的背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私會老情人的滋味,如何?”他聲音沙啞清冷,透着一股涼意,讓她背脊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