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段黃金,有錢人買了放着爲了升值,所以並不稀奇。
走到客廳,看到牆上掛着她和夏夜以及父親的照片,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來,舊景重現故人卻已不在,心底那股酸澀的滋味要快把她淹沒了。
她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整理好情緒,悶頭往樓上走,直奔父親的書房。
書桌跟書櫃都是梨花木的,上面有一層塵土,她走過的地方也留下一排腳印。
顧不上這些,她在書櫃裏翻箱倒櫃,尋找跟母親有關的東西,甚至連保險櫃都打開了,卻也沒有發現跟母親有關的東西。
不過,她倒是意外的看到了一份財產分割協議,日期是二十年前就劃分好的,將夏氏集團劃分爲兩部分,百分之二十給她,百分之八十給夏夜。
上面被父親蓋章簽字了,足以證明這東西具有法律效應。
那麼藍鳶飛在父親死後,收買律師拿到的夏氏集團股份是不是不作數?
她不太懂這些,只能把協議收起來,整個書房已經被她翻的底朝天,也沒有找到跟母親有關的東西,她失望的走向門口。
走到門口,忽然她又停下了,扭頭看着書桌上放着父親最愛看的書,這本書她小時候就見父親在看,這麼多年還時不時看。
她走過去把書拿上準備帶走,當做對父親的念想吧。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她嚇了一跳,這裏已經不是她家,翻牆進來是犯法的,下意識的想要把電話掛了快些離開這裏。
可拿出手機一看,電話是正在上班的蘇元元打來的,若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蘇元元不可能給她打電話。
她的心發緊,接起電話。
“夏甜,不好了!夏夜不見了!”
夏甜喉嚨一哽,好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我馬上到!”
飛奔下樓,顧不上鎖門就離開了,昨天夏夜還被她勸服好好治病,怎麼今天就不見了呢?
各種不好的念頭像野草一樣瘋狂的長出來,她本能的拿起電話給傅閻瑋打過去,但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十分鐘後,她來到醫院,蘇元元已經在門口等她。
“剛剛調了監控,是藍鳶飛去過夏夜的病房,然後夏夜就一個人走了,不過我查了監控他還沒有從醫院離開。”
夏甜心裏對藍鳶飛的恨意更濃了,但此刻顧不上這些,她跟蘇元元分頭找人,從地下停車場到各個樓層,她足足爬樓梯走了三十樓,也沒尋到夏夜的影子。
“他該不會去天台了吧?他會不會想不開?”蘇元元跟她匯合,一一排除只剩下天台沒有找。
夏甜來不及思考,飛快跑到天台上,一眼就看到坐在天台邊緣處的少年,風吹的病服緊貼在他消瘦的身體上,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朝她看過來。
而她,視線卻從夏夜身上轉移到傅閻瑋身上。
“去吧。”傅閻瑋坐在夏夜旁邊,他擡手拍了拍夏夜的肩膀。
傅閻瑋雙手插在兜裏,也來到夏甜身邊,看到她額前的髮絲緊貼在臉上,小臉紅撲撲的,那雙眼睛裏的擔心還沒有完全散去,他微微蹙眉。
“姐,我……”夏夜說了兩個字,緊緊抿着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回去吧。”夏甜看到他的那一刻,提着的心鬆下來,看到傅閻瑋的那一刻,心底的委屈涌上來,她不想在夏夜面前哭。
“傅醫生。”蘇元元跟傅閻瑋打了個招呼,然後拉着夏夜走了。
天台上就剩下夏甜和傅閻瑋兩人,傅閻瑋緩步上前把她額前的頭髮攏了攏。
“爲了安撫住他的情緒,我只能告訴他你跟我結婚了。”
夏甜喉嚨一哽,雙手環過他的腰肢,把頭埋在他懷裏,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傅閻瑋一動不動,任由她抱着,難得看到她在他面前露出真實的情緒。
“這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夏甜吸吸鼻子,把頭從他懷裏擡起,眼睛裏還含着淚珠。
傅閻瑋把她小臉上的淚擦乾淨,“你的眼淚更讓我覺得麻煩。”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夏甜從他懷裏退出去,他沒有必要承受她負面的情緒,“剛剛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離開,匆忙的背影透着一股倔強。
夏夜的病房,蘇元元見她來了就回工作崗位上去了。
“藍鳶飛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裏不清楚嗎?她那張嘴能說出人話來嗎,下次不管她跟你說什麼你都當沒聽到的。”
剛剛蘇元元告訴夏甜,昨天下午藍鳶飛在這裏住院了,跟夏夜是一個樓層。
聽說是要在住到生,依照藍鳶飛的脾氣少不了找夏夜麻煩,她必須先跟夏夜打好預防針。
“但她說的也是事實。”夏夜說,“你爲了給我治病,才嫁給傅閻瑋的。”
“傅閻瑋人帥錢多,又對我很好,我嫁給他不虧。”夏甜心裏真這樣覺得,她甚至感激傅閻瑋給她這個做替身的機會。
夏夜看着她的眼睛,“你愛他嗎?”
夏甜一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傅閻瑋給了她多少女人羨慕不來的寵溺,她時長會沉溺其中,但從來沒用愛這個字眼看待傅閻瑋,因爲她知道自己不配,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所以,是我拖累你了,他人再帥錢再多,也不是你愛的人。”夏夜看到她不說話,就當是默認否決,“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被藍鳶飛的話影響到,我會接受治療,等我好起來賺很多錢,就讓你跟傅閻瑋離婚。”
夏夜並不是覺得傅閻瑋不是好人,相反他覺得傅閻瑋很好,可惜夏甜不愛傅閻瑋。
夏甜沒說話,她跟傅閻瑋還剩半年就要離婚了,挺不到夏夜賺很多錢的。
門外,傅閻瑋的手搭在門把上,眸光一片幽深,削薄的脣緊緊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