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說,就算沒有意外,這個孩子也不能留。
難道她的心就這麼狠,忍心剝奪一條生命活下去的權利嗎?
因爲太過於憤怒和震驚,傅閻瑋沒有看到她眼眶發紅。
他咬了咬牙,快步走進房間。
“你想太多了,你沒有資格懷上我的孩子!”他聲音冰冷刺骨,眼神更是凌厲的嚇人,“不過是一個闌尾炎手術罷了。”
夏甜猛地擡頭,對上他的目光當即就心涼了大半,她沒有懷孕?
她……沒有資格懷孕?
也對,幾乎每次都有措施,怎麼會懷孕呢?
原來只是闌尾炎手術,這幾天她確實時不時就肚子疼來着。
亂七八糟的想法灌入她腦袋裏,她盡力的忽略傅閻瑋那句‘你沒有資格懷上我的孩子’。
“你沒有資格這樣說她!”夏夜霍然起身,他比傅閻瑋矮不了多少,但是因爲生病的緣故有些嬰兒肥,面色稚嫩完全沒有傅閻瑋健壯,所以那一絲怒氣根本起不了什麼波瀾。
“那你覺得,她如果真的懷孕,有資格打掉我的孩子嗎?”傅閻瑋目光落在夏甜身上,“當初毛遂自薦的是你,現在想要自作主張的也是你,你以爲你是誰?”
明明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誤會,可傅閻瑋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制的被波及了。
夏甜呼吸一滯,他指責的話像一根利刃狠狠插入了她的心臟!
她在傅閻瑋眼裏,確實只是一個小人物,如果真的懷孕,她當然從心裏也不想打掉孩子,畢竟是她身上的一塊肉。
可她跟夏夜沒有媽媽的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她自己心裏清楚。
而她懷的是傅家的孩子,她不認爲有能力跟傅家搶孩子。
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要。
她跟傅閻瑋就像兩條交叉的平行線,他們之間的交集也就那一丁點兒的交叉處。
傅閻瑋走了,他這一走,夏甜的委屈突然就冒出來,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姐,你別哭了,我……”夏夜想安撫,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夏甜怕他擔心,吸吸鼻子把眼淚擦乾了,“我沒事,我就是覺得剛剛囧死了,太丟人了,居然以爲自己懷孕了,沒想到只是一個闌尾炎手術,你在我這裏也呆了挺久的了,你回去歇着吧。”
夏夜不知道怎麼勸她,也知道她的脾氣需要釋放的時候找不到機會,憋着更難受,所以他還是走了。
病房裏只剩下夏甜一個人,她心裏難過極了,卻怎麼也掉不出眼淚來了。
當初毛遂自薦的時候她還能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了,說好聽一些是契約,說難聽了就是她賣身。
怎麼接觸的時間久了,她是有點兒得意忘形了嗎?
傅閻瑋是她的金主,說出這樣的話……雖然侮辱人,但很正常。
她不斷的安慰自己,大腦能接受這個解釋,但心接受不了。
……
酒吧。
賀凌遠生無可戀的看着傅閻瑋一杯又一杯的把酒往肚子裏灌。
“一個人喝酒多悶,我找幾個人來陪不好嗎?”賀凌遠看着舞池裏那些姑娘快饞死了。
賀凌遠果斷搖頭,笑着說,“年輕力壯怕什麼,我就不信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夜夜笙歌,不過話說到這裏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以沒有節制,但必須要做好措施,萬一要是懷孕了,麻煩不說,就你這脾氣,還得憋着。”
賀凌遠這叫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他還不自知,說的可起勁,完全沒有發現傅閻瑋的臉色沉的能滴水了。
“懷孕有什麼麻煩?”他覺得,夏甜也把孩子當成累贅,覺得麻煩了,所以不想要。
“怎麼不麻煩!”賀凌遠分析道,“你知道對方是什麼脾氣的人?萬一要是懷孕了賴上你呢?錢都解決不了,你還能真的把她娶回家嗎?其次,你總不能真讓她打胎吧,那畢竟是一條命,多損陰德。”
傅閻瑋認真的看着賀凌遠,賀凌遠的口碑不是很好,主要是因爲太濫情。
可這樣的渣男都不忍心打掉一個孩子,夏甜卻忍心。
“你……”賀凌遠後知後覺的發現,傅閻瑋今天的情緒又不對,“該不會是又出什麼問題了吧?”
仔細回想一下他們的對話,賀凌遠驚呆了,“懷孕?該不會是你真的要當爹了吧?”
“沒有。”傅閻瑋搖頭,“一場誤會。”
“該不會是她假裝懷孕,要讓你負責吧!”賀凌遠來了興趣,但傅閻瑋話不多,他就只能猜,沒想到猜的正好相反。
誤以爲夏甜懷孕,而夏甜要把孩子打掉。
“她就算懷孕了,也不想把孩子留下。”
“啊?”賀凌遠喫驚不已,“那我挺佩服這姑娘的,這姑娘毅力好足呀!”
整天守着傅閻瑋還沒有動心思?
傅閻瑋煩死他說這種話了,繼續喝酒。
看到他喝的這麼猛,賀凌遠不敢喝了,生怕兩個人都喝多了就遭殃了。
傅閻瑋果真喝多了,回去的路上兩眼一閉躺在副駕駛就開始睡覺,賀凌遠認命的當司機,送他回傅家老宅。
雖然說傅閻瑋已經搬出來住了,可賀凌遠知道他不喜歡陌生人進他家,所以家裏沒有傭人。
他喝的這麼爛醉,沒人照顧不行。
看到喝成這樣的傅閻瑋,傅老太太急眼了,抓着賀凌遠給暴揍了一頓。
“你個混小子,是不是帶我孫子出去花天酒地了?我孫子要是因爲這事兒跟甜甜吵架,看我不揍你!”
賀凌遠不知道傅老太太口中的甜甜是誰,被打的雞飛狗跳慌忙跑了。
傅老太太看到傅閻瑋這樣,心疼的不得了,趕緊讓人把傅閻瑋擡回房間,又是擦身子又是換衣服的折騰。
折騰完了,傅老太太發現傅閻瑋睜開眼睛了。
“孫子,你醒了?你喝了多少呀這是?這要是讓甜甜知道你喝這麼多酒,跟個酒鬼似的,她還能要你嗎?”
“她在醫院,不知道我喝酒。”傅閻瑋吐出幾個字。
“她在上夜班呢?”傅老太太心疼,多辛苦!
“她在住院。”傅閻瑋糾正傅老太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