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加將滿滿的籌碼推到桌上,她和王女經過一番全力，很快就以注目的方式籌到了兩百枚。
“……好多人都在看着我們——”
王女悄聲提醒，她比維加敏銳得多,一路走來，她早就發現了一些異常的關注。
“很可能我們在進入這裏的一瞬間就被盯上了……但是爲什麼？”維加偷偷瞥向周圍,不僅是黑色西服的，還有許多看不出來歷的普通玩家也有意無意地注意着這裏。
“嗯……差不多，應該是CEO的能力發動了吧？”
祿存雙手揹着頭,爽朗地給出了一個可能性。
“……？那是什麼？而且你怎麼會知道——”
祿存打了個哈欠,坐到了她的旁邊：“在他的眼裏,現在的我們一定閃爍着爍金一般的光輝。會這樣提防我們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我們是【朋友】,這種事當然也是可以相互分享的。”
什麼光輝……真是意義不明。
難道說，她們的特別在一開始就被發現了嗎？也就是說、潛入作戰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偵探知道這件事嗎？難道他是刻意爲之？多餘的信息在維加的腦中不斷推測出來,又數次被否定，她面上不顯,只是把籌碼推到了前輩的面前。
———不管怎麼說，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開始吧。”
沒有見到女荷官的身影,那麼，果然他們的手法就是由她來主導的。
“真的嗎………！”前輩顫抖着手，看向了她們,空洞的瞳孔有了一點高光，“那麼，我要上了……！”
真的好可憐,等任務結束讓偵探給他放個假吧。
嗒。
一束光從正上方打下,意味着挑戰正式開始,明亮的光線讓檯面上的任何小動作都無所遁形。
這一次，爲了體現出一對一的靈活性，項目也被改成了更方便操作的21點。
前輩深吸一口氣，開始洗牌。他那麻木的彷彿是經過多重淬鍊的洗牌技巧顯得花哨而華麗，很難相信這是什麼都做不好的倒黴蛋前輩能夠精通的技術。
“……原來量變會引起質變的啊。”
望着在空中翻飛的紙牌，維加如此由衷感嘆。
到底是他真的努力過還是被逼成這樣，不管哪一個都不是現在該討論的問題。周圍人羣已經圍了過來，這樣的挑戰前期的其他人尚未成功，即使是爲了自己積攢經驗———大部分都是這麼想的吧？
從前輩的身後轉出了一個機械的透明平臺，裏面則是打敗他的全部獎勵，一千五百枚籌碼，在規定時間內，如果不能將對方的所有籌碼得到手的話，不管離這個目標多近，都是失敗。
立於籌碼頂端的沙漏倒轉，細密的流沙在底部堆積起一個小尖。
“……雖然只是問一下，但我有個提案。”維加不報什麼希望地這樣伸出手指，“有沒有興趣將你作爲賭注呢？如果我贏了……就到我這裏來工作吧？”
手指指向了前輩。而前輩眼中的希望之光越發明亮，那是在大廠007打工人對想要回家的渴望———
“唔………”他的身體已經在誠實地說【我同意】了，然而，他卻撇開頭，努力義正言辭地說道，“這是不符合規定的，對局中不允許臨時加註，我要對這種行爲、予、予以嚴肅拒絕。”
按照往常的套路，在時間耗盡前發動能力，她不管贏了多少，最終都將回歸最初的籌碼數量，而獲勝條件卻是將對方的一千五百枚籌碼全部贏走……
這是通常理論上無解的死局，在這個規則下，想要堂堂正正地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其缺口就在於能否在【均等】的判定上悄無聲息地加上不可控的變量。
“那麼，這個如何？”維加摘下戒指，“以前在下屬賭場鑑定過，這個還挺值錢的哦？這個也不能加註嗎？”
“……………”前輩發牌完成，他頓了一頓，應該是在等待對方的回答，“非常抱歉，這個也不可以。”
沙漏流下一小撮，玻璃的反光映入維加的眼睛，她估算了一下時間。
“……那麼沒事了。”她沒有戴上戒指，而是把戒指擱置在桌子的小托盤上，“無所謂，不過我要宣告，在沙漏漏完之前，我是不會戴上它的。”
“………？！”
王女率先反應過來，她用【你沒說過要做到這種程度】的眼神劇烈地注視着這裏。
“什麼、你……”
前輩也意識到了，他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被維加的眼神逼退，閉上了嘴。
這個戒指……這個珍稀道具是維繫她存在的重要基石，一旦離開她的身體太長時間，她就會模糊稀釋，換言之，如果不再沙漏落完前勝利的話，不會戴上戒指的她會就這樣消失。
“………規則並沒有限制你到這種程度。”前輩拼命忍耐，“你的個人行動隨你的便。”
既然如此，就讓她在這個永遠只會保持平衡的天平上，狠狠地加一把大注吧。
———用她這一次循環的命。
“命運會站在敢下賭注的這一邊，我會向你證明的。”
維加粲然一笑，對着前輩———或者說用耳麥遠程連接着這裏，在背後使用着能力的真正對手，這樣說道。
“…………”
祿存平靜地注視着這裏，再一次，維加在他的身上窺見了虛影。
“那麼，開牌吧？”
她的耳邊清脆地傳來了金屬碰撞、甚至像是鏈條被砸碎的聲音。簡直就像天平的一端因爲突然增加了極爲沉重的物體而不堪重負的響聲。
維加捏住牌的一角，輕輕翻開。
門開了。
粉紅毛毛兔的耳朵幾乎能碰到門框，這個小門對這個碰撞體積有點大的mod而言有些辛苦，但好歹是能夠進入。
“【總控室】……計劃是這麼說的吧。”
阿爾泰爾向另外兩個機體徵求意見，對於潛入有着豐富的記憶，他用在工具箱找到的鐵錘卸掉了門拉手，把那個繁複的中式鎖頭也一起卸了，熟練地開了門。
【幸好不是密碼鎖……Yuki醬完全沒有裝載破解機能，只能在通訊器上面塞點貸款啊義體啊之類的廣告，這樣最好啦。】
“………但是，總控室也不應該是物理的鎖啊？”駭客這樣吐槽，小無人機現在裏面同時塞着821和他本人的通訊，這讓駭客壓力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