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吳晴反問道。
“沒什麼？”
趙凱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就慢慢地垂下頭不再言語。
等待的時光總是最難熬的，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然而，三人卻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彼此都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簡直是形同路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一凡還沒有出現，不僅他沒有出現，作爲三個人的心心念唸的“救星”王警官也沒有出現。
站在走廊的勁頭，張一凡來回踱步，卻不敢向前。
通過剛纔簡短的交流，他知道三個人是衝着自己的師父王警官的來的。
而且，根據他們說話的語氣，並不像是在蓄意捏造事實去誣陷別人。
尤其是他們其中的一人，張一凡是認識的，這個人叫做趙凱，前段時間就是他陪着一個叫做童思雨的女人出現在白山鎮派出所。
而這一切又都跟井泉村有關。
也跟那個叫做李梅的女人有關。
所以，張一凡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跟領導彙報。
他原以爲領導會當即拍板決定將這件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自己也好給師父一個交代。
但是，結果卻讓他很是不解。
聽完領導的解釋之後，他心中懊悔不已，甚至不知道該去如何面對坐在接待室裏的三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一凡終於下定了決心，將領導說給自己的話，原原本本的轉述給他們聽。
就在吳晴等人有點等不及的時候，接待室的房門被推開了。
看到一身正裝，一臉嚴肅表情的張一凡朝着這邊走過來，吳晴立馬從板凳上站起來，十分激動地問道：“怎麼樣，咱們什麼時候可以去現場勘查！”
“這……”張一凡愣住了，臉上的表情有點難堪。
周圍的空氣瞬間像是被冰凍了一樣，壓抑的氛圍下，幾個人都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難道事情又發生了變故！
如果這樣還不行，那就只能說明敵人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基層！
該不會是連王警官也被腐蝕了吧！
……
種種不詳的念頭從吳晴的腦海閃過。
但是，她有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個能捨命去救人的人，是不會輕易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打垮的。
“哎！”見張一凡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趙凱也明白了剛纔發生了什麼，他哀嘆一聲，一拳用力的轟擊在桌面上，整個桌子劇烈地抖動着。
“我就知道跟他們說沒有什麼用，要我說，咱們乾脆直接去省城，向上級領導反饋得了！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能說明道理的地方！”
趙凱這樣說其實是在故意激怒張一凡，只要他的心裏亂了，自己才能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果然，張一凡開口了。
“不行，你們是我師父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們往火坑裏跳！”張一凡突然厲聲說道。
俗話說，關心則亂。
現在張一凡的心中亂糟糟的一團，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纔好。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趙凱緊緊逼問，絲毫不給張一凡喘息的機會。
如果是面對普通人的話，現在的張一凡或許還能坦然應對，但是，他面對的人偏偏是巧舌如簧的首席記者。
這顯然的不對的。
三個回合每到，孰勝孰負依然見了分曉。
很快，他們從張一凡的口中得知，王警官的所有消息，以及剛纔在上面領導的旨意。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童思雨的這個案子在遠化鎮乃至是整個中山省來說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誰碰誰倒黴。
在一邊聽張一凡絮絮叨叨地埋怨的時候，整件事情的親身經歷者趙凱在心中計算着。
先是表面上看起來是過量用藥死亡的老奶奶，然後是被燒死在車裏的權文棟；
後來是無端失蹤的吳剛，現在又輪到了王警官。
不難看出，隨着越來越接近真像，他們遇到的阻力越大，而且面對的危險還有可能更多。
暫且拋開了有點渾渾噩噩的陳小喬不說，吳晴和趙凱二人很快達成了默契。
既然已經無路可走，那就一條路走到黑吧！
他們堅信不管自己接下來面對的會是什麼，但是終有一點是不可能被改變的，那就是邪不壓正。
張一凡的獨自出現，讓吳晴很是失望。
看到張一凡有點孤單的身影，吳晴還忍不住朝着他的身後看了看，她多麼希望是自己的猜錯了。
但是，王警官始終沒有出現。
張一凡在吳晴這種焦灼目光的注視下，變得十分不自在。
他甚至感到身後像是站着什麼人一樣，背後一陣發涼。
快步走到幾人對面，張一凡將一個文件夾放在了桌面上。
他還沒有開口，趙凱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兵貴神速，這一個道理大家都懂！
“對不起！”張一凡開口說道。
一句抱歉，似乎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什麼？”趙凱怒髮衝冠。
坐在一邊的吳晴在這個時候倒是顯得十分冷靜。
作爲女人，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所有的希望大概率又泡湯了。
她十分鎮定地將自己滿心的怒火強壓下去，然後還順便捎帶着要安慰一下趙凱。
雖然她跟趙凱之間的友誼纔剛突破一點，但是吳晴還是有信心可以將趙凱調教得服服帖帖。
其實，不僅僅是女人，男人在戀愛的時候，智商也會降低很多。
在吳晴的好心“勸導”下，趙凱這纔沒有完全釋放內心積壓已久的暴脾氣。
聽完張一凡的一通解釋之後，大家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上頭的意思。
這也難怪王警官會被調離工作崗位。
吳晴猜測到，一定是王警官查到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呢？沒有人知道，甚至就連自己最親近的徒弟也一無所知。
沒有了精神支柱，三人再一次顛沛流離。
張一凡看着三人有點失望的背影，再想到之前師父對自己也不薄，暗下決心要跟這幾人站在統一戰線。
想到這裏，他掏出了手機，快速的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出去。
由於幾人走了一晚上的山路，又在接待室裏滯留了一段時間，從派出所出來之後，三人是又累又餓。
不知道是誰的肚子不爭氣地先發出了一陣悲鳴。
人是鐵飯是鋼，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要先填飽肚子，才能繼續戰鬥。
而走在這條熟悉的街道上，趙凱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如獲至寶一樣，走在前面大聲說道：“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