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男人的自作主張已經氾濫的熱心腸一度讓童思雨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
“不,這錢我們不能要!”
童思雨說着,就要從袋子裏面把錢那出來還給好心人。
“姑娘,你就拿着吧!”又有人說道,而且,她也是從口袋中拿出幾張鈔票放進袋子裏面。
“我這裏還有一點,也都給你了!”
“今天出門有點急,沒帶多少,你也拿去吧!以後可不許再委屈了孩子!”
……
“這……”童思雨滿心的感動,眼淚也止不住地打轉。
倒是樂樂,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也從來沒有被這麼多的人關心過。
看到這些人關切的眼神,聽到他們溫暖的話語,樂樂感覺自己就像是整個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個。
才一會,他今天帶來的小袋子就被這些錢給塞得滿滿當當。
出於對這些人的感激,樂樂挪動了一下自己有點麻木的雙腿,由癱坐在地變成了跪姿。
並不停的給這些人叩頭。
這個姿勢,他在之前已經練習了不知道有多少遍。
看到樂樂這樣的舉動,童思雨心中有了莫名的傷感,鼻子一酸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如果自己的孩子也跟眼前的樂樂一樣,落入了人販子手裏,他會不會也要這樣呀!
越是這樣想,童思雨心中越是憤慨,暗下決心,即便是找回自己的兒子,也要跟人販子血戰到底。
人們漸漸散去,周圍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馬路上依舊是車水馬龍,天邊的雲彩依舊飛快地飄散。
就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周圍的人們很快又進入了往日的狀態。
“走,跟我回家!”
童思雨慢慢地蹲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手。
叫做樂樂的小男孩,這一次終於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的媽媽。
因爲之前有過一次比較親密的接觸,再加上,童思雨天生一種人畜無害的樣子。
剛剛從鬼門關轉悠了一圈之後的樂樂,徹徹底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終於,一切都煙消雲散,一切都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童思雨拎着樂樂的小手走向了那條蜿蜒的小路。
此時的陽光正好,金黃的顏色透過高樓大廈的縫隙悄悄地撒進來,讓這條平日裏看起來都是陰暗的小道有了淡淡暖意。
咋說非主流今天可算是摘了跟頭,心中可謂是憤憤不平。
老大劉二毛昨天給自己安排任務的時候可是說的明明白白,讓他死死地盯着那個叫做樂樂的小男孩。
現在倒好了,這男孩生死未卜不說,現在還被自己給弄丟了。
而這一切都怪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女人。
幹他們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撒出去的“豆子”跟其他人有親密的接觸。
爲了防止這些“小豆子”報警,但凡是新加入的都要把舌頭給剪掉一大塊,讓他們有口難言。
而對於那些不聽話的,甚至還要講他們的耳朵給毒聾。
用劉二毛的話來說,這怪不得他們,誰叫他們不聽話呢?
即便是自己不收留這些人,也還會有其他的人用這種辦法收留他們。
非主流心有不甘,雖然表面上是鎩羽而歸,卻並未走遠。
一是他是在是丟不起這個人,兄弟幾人各自負責一片區域,每天晚上都會準時把屬於自己的“小豆子”給帶回來,顯然,今天他可能做不到了;
其二,他還想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面對寒光閃閃的刀子都沒有退縮。
畢竟,在十幾個小豆子當中,要屬他最聽話了,當然,也知道的最多。
非主流這一次算是領教了,那些人之所以當時沒有報警,大概是擔心自己後續的報復吧。
但是現在對於落單的女人就不一樣了,非主流並不知道她的來歷。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不瞭解對方底細的情況下,他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進局子對於自己來說算是家常便飯,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他感覺自己有把柄在別人手裏面。
如果,這個一直看起來十分乖巧的“小豆子”突然之間反水的話,恐怕自己真的會將牢底坐穿。
左右權衡了一下,非主流心中已經有了計策。
他決定先摸清對方的底細,到時候,就算是老大劉二毛興師問罪,他自己也好有一個說辭。
他遠遠地觀望着,看着童思雨帶着樂樂走進了那個小巷子。
雖然,非主流負責的地帶是南城,但是跟其他兄弟在聊天的時候也知道,這一片屬於待拆遷區域。
那條小巷子是這一塊爲數不多的棚戶區,並且巷子裏面住着的都是一些老人和租客。
完全可以用魚龍混雜這個詞語來形容。
並且,這裏也是流浪者的棲息之地,有好幾次,他聽負責這個區域的兄弟說,下暴雨的時候,實在沒有地方躲避,就會在這裏委屈一會。
不過好像,在這裏躲雨的滋味不好受。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最近一段時間老大劉二毛突然對這個地方很是上心。
他不僅將在這片區域負責監督“小豆子們”乞討的兄弟調到了別的地方,甚至,還親自上陣。
這在圈子裏面都是十分難得的現象。
往往,幹他們這一行的,衝鋒在前的永遠都是小弟,甚至是一些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弟。
這樣,即便是被抓去問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因此,即便是到了最後被關上個24小時,基本上都能平安無事的走出來。
非主流在剛入行的時候,就曾創下了半年被請進去十三次的記錄。
但是,苦於沒有任何的證據,再加上,他當時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因此,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能有如此輝煌的“戰績”,如果擱在正常人恐怕早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用磚頭把自己拍死在那裏了。
但是對於鐵了心要做這一行的非主流來說,每一次被抓緊去問話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心裏扭曲的他,甚至把這些當成了自己的勳章。
大概是因爲劉二毛的團隊之中需要一個這樣的滾刀肉,因此,非主流很快就晉升爲這個團伙中的核心成員。
也正是從當家後的第一天開始,非主流竟然發現自己的膽子變小了。
之前,他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甚至是敢於懟天懟地懟空氣。
而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怎麼的就多了一絲的顧慮。
當時,劉二毛也發現了非主流的不對勁,就勸說他,說是當年自己一路走過來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這種情況。
劉二毛讓非主流放寬心,並說,對於這種角色的轉變,就是成長。
能在做事之前,有猶豫和顧慮,就說明,真的動腦子了。
當時,非主流還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認爲自己的老大說的話是至理名言。
現在回味一下,原來,當時人家的意思就是,你在這之前做事情就從來沒有動過腦子。
所以,纔有了那半年被逮進去十三次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