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船隊行至第一個“收費站”,名爲“雙凰門”。

    河道兩邊各一隻巨大的石雕鳳凰作展翅高飛之態,遠遠就能給人一種高貴而威嚴的感覺。

    雙凰門不僅僅是一道關口,也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繁華程度比北鄴郡城還要高得多。

    畢竟水乃生命之源,鄴河兩岸幾乎沒有荒地。

    河邊一個城鎮接着一個城鎮,就連主打農業的村莊也是一片富饒的景象,而且越往下游越繁華。

    雙凰門之所以能成爲北鄴郡的標誌,正是因爲這裏曾經出過一雙同胞仙子,哪怕是發生在很古老的年代,也能一直被傳誦至今。因此,雙凰門便被追封爲“得道之城”。

    由於這個典故,這座城市的修士也是相當的多。

    除去帝都之外,這座城裏的常住修士總數位列全帝國第一。

    加上“殺人不犯法”這條特點,導致這座城的仇殺事件總數也位列全帝國第一……

    這些訊息不是誰告訴王瀟瀟的,而是她的《旅遊指南》上面詳細介紹的。

    當然,前來打工的王蕭並沒有這種待遇。

    於是乎,比起已經在嚴國呆了小半年的四人組,王瀟瀟是一來就能上手導遊的工作,只差配個小蜜蜂就能晉級金牌講解了。

    船上幾人幾獸聽了雙凰門的故事之後,紛紛把自己藏得更深更穩,該化妝的化妝,該僞裝的僞裝,就連王蕭都披上了那件隱藏靈魂的斗篷,存在感直線下降。

    王瀟瀟校服的裙子剛剛及膝,上衣的襯衫倒是長袖,只不過這麼短的裙子在這裏還是相當少見,更別說學生款的運動布鞋了,活脫脫就是一個異域人士。

    幸好雙凰門包容性強,每天都會有大量異域人士路過或者遊玩,她這樣的裝束雖然是第一次出現,但大多人都會表示見怪不怪。

    “請下船!郡王有命,城內出現魔修,所有人下船接受檢查!請各位配合!”一名官兵頭子攔住了船隊,他認得吳大北。

    “魔修?怎麼回事啊?”吳大北心中一個咯噔,帶着蘇人智匆匆忙忙地走下了船。

    “就是這麼回事,前幾日開始,有一個神祕的魔修在城裏四處作惡,好像故意吸引人們的注意力,又像故意引起恐慌。”官兵顯然沒把吳大北當外人,用熟絡的語氣答道。

    吳大北一走到他面前就親切地攬住了他的肩,再將一包叮叮噹噹的東西塞進他的手中,這聲音一聽就是銀子。

    “張爺,您看我這,都是貨物,是吧?除了我們自己人,不載客人的!而且我們從最上游來,哪裏會有什麼魔修藏匿呢?是吧?您看這春節也快到了,咱們船隊要按時去都城交貨纔行呢……”吳大北笑呵呵地說着。

    “老吳,這回真不是我故意爲難你們啊,你們自己看這碼頭上的通緝令,簡直喪心病狂!咱知道你老吳家老實本分,但若是今天放你們過了關,郡王那裏我就過不了關啊!”官兵頭子一臉爲難,甚至想要把銀子給他推回去。

    “哎哎!別!老相識了!您還跟我客氣呢?這是拜年的小禮物,張爺推辭就是不給我吳大北面子咯!”

    “哪裏哪裏……”官兵頭子看了看這三艘船,喫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他也確實需要一筆小收入過年。

    於是他想了想,便說道:“不如這兩日你們就在碼頭客棧留宿一回,船隊也不用返航,先停在我們這,我派人給你保管着,然後寫一封請書,只要證明你們船上沒有可疑人等,就能帶着臨時通行令離開了。”

    “哎嘿!那可真是感謝張爺了啊!!”吳大北滿臉堆笑。

    他早就聽說這個關口封路了,但是要轉成馬車,就得多花費五六倍的運輸錢,他可不捨得,所以只能想辦法打點一下。

    兩天的時間,船隊還浪費得起。

    畢竟後面的船隻也是兩天後起航,別說兩天,就是四天他都能等,只要別讓他浪費錢就行。

    船隊的人確實不多,滿打滿算也不到二十,而且爲了以防萬一,三隻異獸都回畫卷去了,王瀟瀟也披上了自帶的幽冥斗篷,一行人下船下得極其低調。

    雙凰碼頭客棧並不是一般的小客棧,相反,它有着上百間客房,從高到低分爲天地玄黃四種等級。

    天級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住的地方,有錢也不行,必須還得有身份。

    船隊衆人被安排的房間皆是黃級,也就是最普通的標準,只有吳大北和蘇人智直接住上了地級。

    蘇人智和四人組互相裝作不熟,必要時僅通過意念傳遞消息,若是有一方陷入了某種困境,另一方還能在外援助。

    也許是因爲特殊時期的原因,碼頭上並沒有什麼人,停泊的船隻也很少,而且每艘船上都有官兵把守,就連河道中央都有官船攔道,看起來十分嚴格。

    也許有人氣的地方積雪會少一些,這邊就只有薄薄的一層,和山裏一腳就沒過膝蓋的厚度完全不能比。

    跟着軍隊進入客棧,王蕭老實跟在隊伍之中,默默低頭看着腳下的路,好似對身邊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因爲自從他們上岸之後,他就已經感覺到不下十道目光在“掃描”着整個隊伍。

    王瀟瀟即使披着斗篷,但露出的小半邊臉依舊沒能躲過衆多審視的目光。

    雖然身邊的王蕭相貌堂堂,但這些“高手”到底還是對美女比較感興趣。

    “真是不可思議啊……這賊子竟敢公然挑釁雙凰門?莫非他大有來頭?”吳大北依舊邊走邊和軍官張振閒聊。

    “就是啊,連我都覺得奇怪呢!”張振也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你說他有目的吧?也不見得!就東邊鼓搗一下,西邊鼓搗一下,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可結果呢?大家都注意到他了,他倒是不敢出現了?你說他圖什麼呢?”

    “吸引我們注意力的同時,也是在分散我們對其他事物的注意力。”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蘇人智冷不丁開口說了一句話。

    “其他事物?”吳大北和張振對視一眼。

    “對,比方說除了這件事,城裏還有什麼異常現象嗎?”蘇人智問張振。

    “這……容我想想……”

    “有啊!”沒等他說話,在前方帶路的夥計心直口快地說:“就在前段時間,咱們城裏出了個偷雞賊!幾乎家家養有雞的都被偷過,我家養的八隻都沒了,簡直太可惡了!”

    “偷雞?”蘇人智頓時皺眉。

    經夥計這麼一提醒,張振也想起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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