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晚曲辭說了那些混賬話,夙漓便不再理他,曲辭是個要面子的狐狸,你既不找爺,爺又何必自找不快,等你辦好事將你綁去狐狸洞,讓肉泥和水兮嚴刑拷打逼出解藥來。
懷幽曇問道,“可有什麼差的?我好差人去準備。”
夙漓道,“不用,只需要等到正午時便可。”
“那心魔是如何進入卻圓體內的?”懷幽曇問道。
夙漓未答,曲辭便搶先,“還用想,定是你弟弟受了心魔蠱惑,那心魔纔有機可乘,”曲辭嗤笑道。
夙漓對曲辭道,“三三,不可無禮。”話裏卻無半分責怪。
懷幽曇笑言,“阿漓言重了,曲公子說的不無道理。”
看看人家溫柔嫺善的樣子,再看看夙漓冷冰冰的樣子,曲辭輕哼。
夙漓在曠天露臺四周設下結界,差人灑下玉骨,曠天露臺是除浮大典時用的祭祀臺,有壓制邪氣的能力。
玉骨是道家用至純至陽的香灰配合鮮玉瓊末煉的晶狀顆粒,有保護被心魔附身之人安全的功效。
曲辭躺在椅子上看夙漓忙活,沐浴在陽光下,享受的閉着眼睛。
夙漓做好一切,等到太陽昇到正空,讓懷卻圓站在露臺中間。懷幽曇在下方擔憂的看着,滿目焦急,不停踱步,雙手絞在一起。
夙漓念道,“生生不息,源源不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玉骨浮在空中,一道道青綠色的光射入懷卻圓身體。
夙漓手持淨生,以血爲引在地上畫出一道招魔符,見紅黑色的光慢慢被吸入符內,懷卻圓煞白着臉,張着嘴,雙目瞪圓,活像被吸了精力。
待紅黑色光被吸乾淨,夙漓一掌把懷卻圓送出結界,懷幽曇趕緊讓人送懷卻圓回屋裏休息,讓人準備補藥。
紅黑色的光漸漸形成一個碩大的骷髏頭,張開血盆大口,黑氣瀰漫。
曲辭冷眼看着骷髏頭,手裏的銀絲一點點伸長。
夙漓不慌不忙的用鎖靈繩在它周身圍繞,骷髏頭上躥下跳,鎖靈繩跟着它四處飛跑,那骷髏頭想出結界卻被結界燒的直冒煙。
遠處一隻紅狐妖笑道,“就這麼結束了可就不好玩了,哥,我可爲你準備了大禮。”席琛手一伸,妖力注入骷髏頭身體,骷髏頭魔性大發,衝破結界。
剎那間,銀絲三千圍成一堵牆將骷髏頭彈回去,席琛像泄氣的孩子,低着頭,傷感道,“哥,你還是那麼厲害呀!”
身後的小妖道,“主上,再停留夙漓就會察覺了。”
“乖,錦書,”席琛道,手放在脣上輕噓。
被喚做錦書的小妖憂愁的眉毛都皺成了川字,秀麗的小臉,俏麗的鼻尖紅紅的,看上去十分膽怯,楚楚可憐的模樣。
前方的席琛紅衣似火,身姿單薄挺拔,額間狐火印耀眼奪目,一對陰沉充滿霧氣的眸子,帶着孩子般的笑,陰柔的美感,頸間鎖骨漂亮精緻。
席琛淡淡一笑,“打不過了,還是逃了較好,”對錦書道,“走吧。”
倆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夙漓拉過曲辭,“三三,定是有人暗中搗鬼,這心魔魔性增強了許多,你小心點。”
“知道了,”曲辭嫌棄道,“囉裏吧嗦的。”
心魔幻化成一個巨人模樣,骷髏頭組成一把骷髏刀,心魔怒目圓瞪,持着骷髏刀砍向夙漓。
夙漓騰空躍起,淨生插入它腦袋,心魔抓住淨生,不顧手上傳來的燒灼疼感,一把將淨生奪出甩開。
夙漓翻到心魔身後,盤腿坐着,默唸口訣,見他周圍生出藍色鏈條像心魔飛去。
心魔一手抓住幾根鏈條,蔑視的看着夙漓,可那鏈條卻從後反回來,傳過心魔身體。
心魔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一把扯出鏈條,站不穩的單膝下跪,曲辭在一旁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好意提醒,“夙漓,小心它變爲氣體。”
心魔瞬間轉化爲紅黑色氣體,四處飄散,夙漓靜靜看着,尋找它的琵琶骨。
心魔有意隱藏,四處躲閃,繞的曲辭頭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用銀絲把一團氣體圍起來,道,“別擋了爺的眼。”
那氣體嗚咽着,乖乖點頭。
夙漓看到此情此景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夙漓掏出影散水,灑向空中,觸之的氣體立馬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夙漓召回淨生,他將淨生置於空中,淨生繞劍心旋轉,夙漓把影散水倒在上面,水滴從四面八方射出去,打進氣體體內,氣體隨之消散。
直到整個露臺只剩下一個氣體,夙漓冷眼看着心魔氣體,手握淨生。
曲辭悠閒的喫着小酒。
心魔氣體還想再度化爲人形,被淨生刺中,砰的從中斷裂,一分爲二。
夙漓似乎耐心十足,也不着急和它逗玩。
心魔氣體想從兩面包住夙漓,將他困在裏面,千鈞一髮之際,鎖妖鏈憑空出現化爲直線穿過心魔氣體的琵琶骨。
心魔氣體被鎖妖鏈牢牢鎖住,夙漓運法把氣體合二爲一。
夙漓讓曲辭撤掉銀絲牆,曲辭手一擡,三千銀絲收。
懷幽曇終於看見裏面情形,提到喉嚨的心放下了,道,“還好你們沒事。”
夙漓淡淡道,“這心魔便交給懷姐姐,若是沒什麼事夙漓便先告退了。”
懷幽曇挽留,“明日再走不行嗎?”
夙漓道,“不勞煩了,等一下夙漓就帶着三三離開。”
曲辭對夙漓的冷漠的行爲驚訝,真是可憐懷幽曇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夙漓這個悶葫蘆。
夙漓讓懷幽曇不必再送了,禮貌點頭轉身離開。
路過身旁時,曲辭同情的看眼懷幽曇,懷幽曇先是不解,後來笑的不能自我,笑言,“這曲公子真是個有趣的妖。”
曲辭正謀算着他的大計,搖着小摺扇,盤算着他的小九九。
夙漓道,“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真是天助爺也,曲辭馬上道,“有!”
“哪?”
“爺的狐狸洞,”曲辭直入主題,笑的賊兮兮,雙眼冒光。
夙漓俊臉一紅,“太快了,三三,這樣會不會不好?”聲音無限柔情。
聽的曲辭糊里糊塗的,傻乎乎問,“哪不好?”
夙漓一笑比那百花爭豔還要璀璨幾分,“三三說好便好。”心裏無限期待曲辭的狐狸洞與洞中長輩。
曲辭總覺着夙漓不對,從他說了自家狐狸洞後,這人就沒正常過,老是情不自禁的笑,有貓膩啊!
曲辭沒話找話問,“夙漓,你說你一個名門正派跟着爺一個狐妖,你不怕他們認爲你誤入歧途,毀你聲譽?”
“不怕,”夙漓扭頭對着曲辭無比認真道,“三三,你有所不知,他們只會認爲我又收了一隻妖罷了。”
這感情好!曲辭氣的快七竅流血了,原是這樣,別人不過以爲你夙漓道力多高強,爺感情是來讓你備受矚目,受人崇拜的。
席琛一臉受傷的望着曲夙倆人,“哥,你變了。”語氣有着憤怒又有着無奈,最後化爲悽苦一笑。
曲辭看夙漓又悶着不說話,又對他動手動腳的,“郎君怎麼又悶悶不樂的。”
那聲音嗲的直讓人作嘔,曲辭差點被自己的聲音噁心到了,夙漓卻十分受用。
曲辭發誓再也不要自討苦吃了,夙漓突然道,“三三,我的儀體可還入目。”
曲辭圍着他轉兩圈,摸着下顎,爺不過是騙你回狐狸洞哪需要什麼儀體,再說了,水兮和肉泥又不在乎你。好奇問,“夙漓,你是不是腦子被心魔打壞了。”
夙漓怒道,“滾。”
曲辭:又來。
反正你也插翅難逃了,容你囂張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