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殊 >第27章 第 27 章
    河水從機關處落進,漸漸形成一道小水溝,曲辭惱,乾脆利落用銀絲堵了出水口,魚妖面色一緊,像憋了一個滔天大屁。

    曲辭剛鬆口氣,又把心提到嗓子眼,只見腳下冒出密密麻麻的白骨,曲辭看了直噁心,他將淨生鍍火,喝一口酒,與衝向他的白骨廝打。

    劍沿劃過,穿透白骨,發出刺耳的聲音,來一個曲辭殺一個,一腳踢開踩在腳下,一劍劈開斷成兩斷。

    曲辭凝神深知再這樣下去處境不利,車輪戰會耗光他的體力,曲辭穿梭在白骨縫間,飛走於牆壁上,忽然眼冒精光,停下腳步,瞭然一笑。

    原來如此,白骨行走井然有序,死一個一會兒又活過來,原是生死陣,若不找到陣心骨王,死而復生的白骨是殺不盡的。

    曲辭直嘆命好,想年輕時,曲辭也是一方霸王,這種小把戲自是不在話下,奈何天運不好,一個嘚瑟受傷睡了兩百多年,醒來後還莫名多了一個清風道骨的人纏着不放。

    唉,真是作孽!想到這,曲辭腦仁一疼,腦海中又出現那個白衣飄飄,渾身是血的男人,一雙疲憊的眼,那眼甚是精緻好看。

    他忽的一笑,似那春曉之花,曲辭拍打腦瓜子,甩頭想把那些畫面趕出去,腦中傳來一陣陣清楚的痛感,曲辭咬破下脣,口中略帶腥甜。

    曲辭搖搖晃晃,過了好一陣才平復心緒,曲辭倦怠的靠在牆上,似有一片花葉落入心湖水面,無驚風狂瀾。

    曲辭查清情況,摸清底細,細眼打量白骨人,穿梭在行走的白骨中,既爲骨王,必得護之,白骨肯定圍繞骨王爲中心展開佈陣。

    曲辭凝神靜心,目不轉睛盯着,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曲辭面上不由舒展開一縷縷笑意,曲辭開扇引血到扇心,摺扇斷裂成一把把利刃,曲辭揮袖將摺扇甩出,直擊沿邊緣上的白骨王。

    扇折捶打,狐火燒灼,銀絲刺入,骨王原本堅不可摧的身體由最先一道小縫到瓦崩離解,化爲一堆骨灰。

    曲辭像早已知道結果,佩服自己無奈一笑,原想要耍小聰明糊弄曲辭,不成想曲辭是個老滑頭,不按常規而行,不找陣心反找陣邊。

    始料不及,嗚呼!

    地面堆積厚厚一層骨灰,轉眼之間化爲銀白色的水,曲辭皺眉:銀硫水!可腐物,觸之肉爛,暗器從四周水中四面八方朝曲辭射來,曲辭:不愧是下了血本,夠狠!

    曲辭凌於空中,翻轉,跳躍過暗器,銀絲打在牆上,既爲了借力也爲了探求突破點。

    曲辭打碎一個接一個暗器口,暗器口破碎成片像無根敗葉飄落進銀硫水,冒着黃咕嚕,消失的無影無蹤。

    曲辭嚥唾沫,一個後空翻,緊接用銀絲打碎暗器口,隨着銀絲劃過一面牆縫,堅硬的銀絲變得鬆軟,曲辭大喜,持淨生一劍刺破牆壁,曲辭得以重見天日。

    魚肚上留下血紅的血骷髏,魚妖喫痛大叫,夙漓見曲辭平安出來,面頰舒展,曲辭與魚妖面對面,魚妖張開血盆大口朝曲辭襲來。

    曲辭一躍到魚妖背上,方纔曲辭逃脫生死陣,傷了魚妖五臟六腑,現其已受大創,正是一舉拿下的好時機,曲辭一不做二不休,穩,準,狠一劍捅進去,血花迸濺,趁魚妖還沒做出反應之前蹬背離開。

    清楚明白的痛直擊魚妖周身,魚妖如得了失心瘋到處亂撞亂動,大吼:“我要殺了你,你這該死的狐狸,啊,呀!”不顧自己血流股股。

    曲辭冷笑,反手握劍柄,劍朝身後迎上去,劍劃過魚臉,留下斑斑血跡,滴落在河,曲辭斜眼看他:“話真多。”

    明媚的光照下,曲辭變回平常衣着,反握淨生,挑眉望夙漓一笑,曲辭把魚妖殘體拖上岸,讓夙漓收了妖丹,魚妖變爲一條小扇面魚,在岸上擺動尾巴,掙扎着,魚嘴一張一張。

    曲辭傳令水兮示意大功告成,曲辭摸着下巴,蹲下來眼對眼,冥思苦想一會兒,認真無比道:“放心,爺會善待你的。”

    魚妖歡呼雀躍,曲辭又接着道:“清蒸還是火燒呢?”魚妖暈死,不省人事。

    水兮回來時剛好看見這嚇人的一幕,一記目光送給夙漓,深表同情。夙家垂生正寬容對着曲辭笑,頗有父慈子孝的畫風。水兮只道是道門敗落,天理不容,世風日下竟做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唉,可恥又可惡……

    至於那水妖早被水兮的美貌迷的七葷八素,傻乎乎中了套,被水兮廢了人道,毀了他半身妖力,更至於那魚妖是如何活法,那就取決於曲辭的肚子想怎麼辦了嘞。

    曲辭帶着受傷的夙漓回了善水,水兮愛湊熱鬧也揣着肉泥跟上去。

    待曲辭離開後,岸上出現一個人,身後跟着傷痕累累的水妖,水妖頷首低眉,恭敬,乖順的緊,男人通身黑,頭戴黑色大斗笠,負着手,咬緊嘴脣,陰沉着臉,憤恨道:“曲辭,夙漓,我絕不會放過你們,我要你們血債血償,不得好死。”男人甩袖帶着負傷的水妖離開寧河。

    另一邊,爲弟求藥的懷幽曇來到藥師族,她深呼吸,雖知怕是無功而返,希望渺茫,白跑一趟,空傷心一場,可她不願放棄,也不曾放棄:卻圓,姐姐會治好你的,哪怕以命抵命,也在所不辭。

    懷幽曇眉間的憂戚更重幾分,舟車勞頓,面色枯黃,脣白無色澤。

    小藥童遠遠看見有人立在不遠處,歪着腦袋側着身在看,依着模糊的倩影判個大概,小跑向懷幽曇,等到看清來人,弓腰側身伸手請道:“懷宗主裏面請,師主已在內等您。”

    懷幽曇微微點頭,跟着小藥童進去,穿過毒氣林,七拐八拐順利來到大廳。見一個相貌英俊非凡,氣質出衆,玉樹臨風的男人坐着喝茶,看見懷幽曇點頭一笑,示意她坐下。

    男人對小藥童隨口問道:“還沒找到木子寧?”小藥童道:“回師主,暫時還沒少主消息。”

    男人瞭然,擺手示意他退下,男人原是藥師族師主木蕭。木蕭道:“前段時間的藥吃了可管用?”提到這,懷幽曇面上一苦,幾次欲開口無言,最終嘆息道:“還是老樣子。”

    木蕭寬慰道:“你也莫急,前幾日我研製一方新藥,雖不能根除,卻也能延年益壽。”懷幽曇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眼眶一熱,鼻子酸酸,幾度哽咽,將熱切的目光看向木蕭,又怯怯低頭,把將要脫口而出的話憋回去。

    她極力掩飾緊張道:“那有勞了,”懷幽曇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小飲一口茶,茶香嫋嫋,霧氣瀰漫,懷幽曇把頭深深埋進霧氣,一點清淚滴落在茶水中,混着滿心悲腔酸苦嚥下,想道:還是算了……

    懷幽曇之前聽過過一個民間土方,說至親之人,血緣相通,可用其中一個人爲血引助其解毒。懷卻圓中的雖不是毒,懷幽曇此番也想試試,只要有一線希望,淪爲天下笑柄又如何。

    只是懷幽曇來到藥師族,看到木蕭,聽他一席話,原本想問他那方子的事硬生生憋回去,打算日後再提,若再試幾次依然無效,那她便試試。

    懷幽曇知曉這方子肯定有反噬,可她不願他再受病魔折磨,懷幽曇輕笑。

    懷幽曇問道:“子寧又出去了?”木蕭冷哼,“那個頑猴,哪裏待的住,成天想七想八,胡思亂想一大通。”

    木蕭提到木子寧,眼厲起來,“我看他是活夠了,沒點規矩。”

    懷幽曇無奈笑笑,勸道:“你也是,子寧不過十幾歲孩子,你天天逼他習讀醫書,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父親苛刻孩子。”

    木蕭拉下臉,神色怪異:“這我可受不起,本主正值風華正茂,哪來的孩子,更何況是個潑猴,提起來也是丟人現眼。”

    懷幽曇笑言:“口是心非。”

    木蕭讓小藥童去取藥來,與懷幽曇閒聊幾句,小藥童取了藥來,木蕭交給懷幽曇道:“你別擔心,也別誤聽謠言,誤入歧途。”

    木蕭有意所指,懷幽曇接藥的手在顫,雙目含淚,顫顫巍巍接過藥,沙啞着嗓子道:“你且放寬心,卻圓還在我又怎敢輕賤自己。”

    她頓頓又道:“此前有那些想法,是我的不是。”木蕭點頭,懷幽曇取了藥便趕回尋樂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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