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殊 >第33章 第 33 章
    夕陽一步步墜下山來,橘黃的霞光炫耀大地,天邊的彩霞成羣結隊,簡陋的小屋安着結實的柵欄,院中一從葡萄藤,一方石桌几個圓石凳。一壺剛燒開的茶水冒着熱氣。幾盞精緻的茶碗。

    夏吱荷坐在石凳上,手擱在桌上,半身重力壓上去,媚笑道:“你還有臉回來?”

    面前像狗一樣跪着的黑衣男人正是寧河邊的人,他諂媚的笑,橫肉堆上一層又一層,道:“還請夫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夏吱荷眼如毒蛇般冷,道:“之前留你一命不過是看你可憐還有點用,沒想到竟然是頭笨豬。”

    男人不敢反駁,只敢順着道:“夫人說的是,小人斗膽請夫人再給最後一次機會,小人以後絕不擾夫人清淨,髒夫人眼。”

    夏吱荷只是看着他笑,男人不敢擡頭,汗如雨下,背被沾溼,良久,夏吱荷開口道:“那便隨你的願吧!”

    她從袖間掏出一個小玉瓶,打開倒出一顆棕色的藥丸扔給男人,道:“吃了它,本夫人便幫你。”

    男人爬過去撿起藥丸,放在手心額頭冒出冷汗,久久不敢吞下,夏吱荷笑言:“怎麼,不敢喫?”

    男人蒼白如紙,顫着手把藥丸吞下,賠笑的看着夏吱荷,神色詭異,夏吱荷點點頭,道:“你若敢泄露本夫人,毒性發作七竅流血,”把另一顆藥丸扔給他:“拿着滾,這藥丸可以暫時使妖妖性大發,無堅不摧。”

    男人蹦起來,歡天喜地的連聲道謝跑過來。

    夏吱荷冷笑一下,有點惋惜又同情,道:“傻子。”

    院子突然響起拍手叫好的聲音,夏吱荷輕擡美目,疑惑重重,一個男人出現在院裏,陰沉柔美卻脫俗世然的面孔,完美無缺陷,有兩三分美人相,殷紅的脣勾起淺淺的笑,身材高挑,奈何瞎了一隻眼,戴着眼罩,一條腿微坡。

    他戴着斗篷走近,走起路來一坡一坡的,他笑道:“夏夫人別來無恙,”停下又繼續道:“夫人還是好手段。”

    夏吱荷看見眼前的男人大喫一驚美目瞪大,五官變形,指着他的蔥蔥玉指抖的厲害,活像吞了一個臭雞蛋。

    良久,吞吞吐吐道:“你……竟……沒有死?!”語氣裏充滿不信震驚。

    斗篷男意味深長的笑笑,右手搭在左肩上摩挲,道:“託你的福,在下命長着呢!”

    時間似乎靜止,葉落下也能聽見,好一段時間後,夏吱荷終於回過神,接受這個事實,也大大方方道:“說笑了,你來找本夫人幹嘛?”

    斗篷男不回,只是問道:“夫人可有興趣跟在下做個交易?”

    “交易?”夏吱荷倒一杯茶摔給斗篷男,斗篷男也不客氣,穩穩當當接過茶,道:“本夫人沒那麼多閒情逸致。。”斗篷男忽而笑下,“夫人言重。”

    夏吱荷冷哼,斗篷男又道:“在下誠心相邀,夫人拒絕恐怕有傷情份。”

    夏吱荷冷臉不說話,斗篷男繼續道:“夫人勢單力薄與在下聯手豈不大增實力?”

    夏吱荷咬咬脣,斗篷男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道:“在下願盡綿薄之力,助夫人心願得以實現。”

    夏吱荷依舊閉口不言,小飲一口茶,垂眸盯着茶水,道:“你以爲本夫人沒腦子?你我目的根本不同。”

    斗篷男“唉”一下,“可都跟他有關,不是嗎?”

    夏吱荷審視斗篷男想把他看穿,目光灼灼,斗篷男毫不掩飾讓其打量,夏吱荷放下茶碗起身道:“甚情相邀難以推脫。”

    斗篷男和夏吱荷相視一笑,斗篷男消失在濃濃黃昏中。天邊似乎結出夏子燃嬉笑的模樣,比一個大大剪刀,又似乎有夙欲在旁邊抱劍斜眼冷看他,夏吱荷眺望遠方,我不能放棄,夏吱荷捂住嘴垂目哭泣。

    曲辭不辭而別回到淺鳳的狐狸洞,往日冷清的狐狸洞今日頗爲熱鬧,衆多小妖圍在洞口,兩排站着。一塊碩大的芭蕉葉,葉下坐着一位高貴優雅又帶冷豔的女狐,玉手捏起一顆葡萄。

    席琛在旁邊乖乖站好,肉泥揮着白嫩的粗臂扇風,累的滿頭大汗,水兮坐在下面,朝曲辭一看,淺鳳開口道:“小怪物,扇大點。”

    肉泥更加賣力,她的嗓音有着生脆,餘音繞樑。擡頭隨便掃一眼曲辭,道:“回來了。”

    曲辭走過去抱手凝視她。淺鳳無一絲不安,指指席琛旁邊,道:“擱那站着去。別礙了我的眼。”

    曲辭心裏不舒服像壓了石頭,喘不過氣,不回也不動,淺鳳好笑看着他幼稚的行爲,道:“你擋那,人怎麼進來?”

    曲辭回頭,夙漓在十幾米遠處,來時他已經安排好胭脂,根據她的意願,給了她盤纏讓她自己謀生去了。

    曲辭皺眉,“你怎麼來了。”

    淺鳳呵斥,“曲辭,不可無理。回來。”

    曲辭不聽,淺鳳強行用妖力把他拉過去,封了他的口和妖力,曲辭不能動不能說只能乾瞪眼。席琛給他扇風。

    夙漓拱手道:“小生夙漓見過夫人。”

    “行了,”淺鳳擺手,道:“別整這套虛的。說目的吧!”

    夙漓開門見山,“曲無言。”

    淺鳳聽了這名字眸子垂了一下,繼而向着曲辭道:“無言,挺文雅嘛!”她嫣然一笑,“我雖是個不大負責的阿孃,可終歸是我的兒子,旁人怎可輕易指染,你若想近他身,自是需要經過我的考驗。”淺鳳撮一縷秀髮纏在手指上。

    夙漓面不改色,平靜道:“小生願受。”

    淺鳳笑容擴大,“那好,你這小道人可別後悔。過了我這關曲辭隨不隨你走另當別論。”

    夙漓點頭。

    淺鳳素手一擡空中出現一排排針,此針乃玉骨針是淺鳳的獨門暗器,穿透身體痛苦難耐如萬蟲噬心啃骨。

    淺鳳吹吹指甲,“小道人,你可受好了。”淺鳳彈出一根玉骨針,那針破風而出穿過夙漓身體。

    夙漓捂住胸口往前走兩步,淺鳳又彈出幾根玉骨針,夙漓就是寒風中的野草左右擺動,脣邊溢出一絲血,臉上仍無痛色漫出。

    淺鳳不由自主的笑,“有意思。”淺鳳把最後幾根玉骨針一併彈出,針如雨揮來,一根根刺透身體落在地上,染着血,逆着光。

    夙漓抑制不住一口血吐出,擰着眉彎曲,他風輕雲淡地擦拭脣角,細汗密佈額頭,一縷縷慘白肆無忌憚走滿全臉,白到額頭。他道:“夫人,可還有?”

    淺鳳喫葡萄喝美酒,抿脣笑:“自是。”手一招,兩排的小狐妖從後面搬出一罈罈一日情砸在地上,“哐當哐當”響不停,曲辭眉毛一抖,痛心疾首的拍胸捶背。真真是鋪張浪費,白花花的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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