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殊 >第52章 第 52 章
    轉眼間到了成婚當天。

    那天的天氣極好,陽光明媚,伴有春風十里,陣陣拂面,神清氣爽。再有娶親之路上喜鵲枝頭歡叫不停,嬌花面容燦爛。

    天上的朵朵白雲亦也映着藍天,嬌小且精緻,樣貌多端。湛藍藍的一片點綴着潔白的圖畫,說不出的美妙。

    話說旁人娶親,十里紅妝比是女方耀眼的點睛之筆,可夙和娶親,他身後烏壓壓,黑沉沉的一路皆是紅妝。

    夙和騎馬坐前頭,他生的俊俏非凡,大紅的喜服更襯他英姿颯爽,他端坐馬頭,悠悠而來,偶有清風徐來,他輕揚脣角,一笑比之山花爛漫,比之當空朗日灼熱,神態裏藏不住的柔情,雙目裏溢出的歡愉,連後面的十里紅妝也奪不了他一分光彩。

    夙和後面是柳易陽等人,他們在後面皆是無奈神色。

    柳易陽率先開口,挑挑眉,“我看盒子不是娶親,是入贅。”

    孫玉落搭腔:“說的不錯,不過這真是爽啊,看誰家娶親有善水浩大。”

    容尋卿話向來不多,只跟着自家娘子附和點頭。

    林燁回頭瞥了一眼,他身後光隨夙和迎親之人就有上千,奏樂從善水出發到現在就沒有重複過,邊走邊撒喜糖靈果,遇人便贈丹藥紅包一眼望去,紅如夕陽西下,豔如百花齊放。

    此等財大氣粗平生只此一見,更不提那紅妝裏的寶貝,隨便一樣都是稀罕至極,林燁毫不懷疑,夙和怕是連家底都搬空了。

    路上遇到的人沒有一個不曾傻眼,個個流露驚呆神情,口水哈喇子捂都捂不住,沒有一個不口口稱讚,傻愣愣的盯着那些耀眼奪目的紅妝,也是頭一次連紅包都搞忘了收。

    還是性子好,再三提醒才反應過來,咂吧着嘴,個個是目瞪口呆,豔羨不已,恨不得立馬魂穿木遂晴,搖身一變木新娘。

    林燁迎風一笑:“在盒子哥心裏,這些恐怕比不了木姑娘分毫。”

    柳易陽騎着馬湊近林燁,壞壞笑着道:“等以後你要是有了寶貝女兒,”他指着後面,“一定要讓對方弄出這陣仗纔可以娶她,不然千萬別答應。”

    林燁垂下眼,若有所思,再擡眼,目光炯炯有神,一字一句道:“會的,我的女兒千金難娶,”林燁卻又覺得不對,補充道:“似有不妥,她喜歡什麼樣的人,想嫁什麼樣的人是她的自由,做父親的只是幫她考察人,不能完全替她做主,是她嫁人,不是我挑人。”

    柳易陽只是隨口玩笑,聽林燁一說,也深想起來,“說的不錯,小乖乖肉眼可見的成長啊!”話鋒一轉:“不過說起來盒子的親娶的的確不同尋常,確實不能當例子,夫妻相處也不是光靠物質,耐心磨合方是正道。”

    柳易陽不知道想到什麼,“不過我要是嫁女兒必定像盒子一樣十里紅妝相伴,傾盡家產也無妨,小姑娘家家的就應該千寵萬寵。”

    孫玉落聽他們叨叨半天,扯扯容尋卿衣袖,頗有疑惑道:“他二人一個成婚不久,姑娘影子都沒有,另外一個,更不用多說,娶媳婦都還困難,哪裏來的閒心勇氣說這些,要求這個的?”

    孫玉落大大的眼睛裏滿滿都是不解,活像某一天貓不捉耗子,反而義結金蘭,拜把子似的。

    容尋卿噗呲一笑,揉揉孫玉落的頭,“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羨慕。”

    “卿卿說的不錯,”夙和插嘴:“這叫羨慕,嫉妒,做白日夢呢,孩子媳婦是想就能想出來的嗎!做他的□□夢去吧!大言不慚,羞不羞啊!”

    林燁:“……”

    柳易陽:“……”

    有句話很想說了,夙和要不是看在你今天成婚,新娘子又生的乖,誰會來陪你,就你那損人的德行,看着有點傻氣,滿肚子壞水。

    木遂晴這面也是整裝待發。

    藥師族人不多,木啓昭親傳弟子不過幾十個,其餘人相加整個藥師族也不過兩百多人。

    現在,整個藥師族的人都是身着紅衣,每人手捧一把心花,人人捧的心花皆是用自己的心血滋養的,紅豔,嬌麗。

    藥師族兩百多人手捧心花分兩排站立,每個人都站的筆直似樹,精神抖擻,面上滿是雀躍,皆用紅色髮帶在發上挽了一個紅心。

    在兩排筆直站立的人的盡頭是身穿喜服,蓋着紅蓋頭的木遂晴,她旁邊一左一右分別是木啓昭和木蕭。

    大紅的毯子一直到木遂晴腳下,擡頭看去,他們的背影重疊在一起,每一個人都挺直腰板,他們用心血滋養的心花在陽光下怒放,反射出妖治的光芒。

    木啓昭和木蕭倆人身後是二人合力用心血滋養的心花,他們用心花擺成夙和和木遂晴兩個人。

    倆人手牽手,木遂晴笑靨如花,夙和眼睛都笑的快眯成縫。再有一根紅線纏繞在他們身上,倆人的小指被紅線緊緊相勾。

    腳下踩的是七彩流雲,頭頂的是百花飄散而下,倆人旁邊一人一隻神獸,正在歡喜蹦跳。

    曲辭伸出了大拇指,讚不絕口,“垂生哥,說真的,父母愛情真的是爺幾百年來見過最聲勢浩大,最別出心裁而且意義非凡,充滿喜慶與祝福的。”

    夙漓的手攀上了曲辭的髮帶,再輕輕一扯,銀髮散落,包住了夙漓的手。

    曲辭驚呼,拍拍夙漓。

    夙漓在曲辭的眼裏看見了自己,夙漓脣角掛起,靠近曲辭:“以後,曲無言也會有的。”

    “嗯?”曲辭沒反應過來,除了夙漓並沒有人喚他曲無言,一時間,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拉開在他發間的那隻手,無言這個名字,他似有印象,卻又毫無記憶,當初說於夙漓不過無心一言,不曾想,夙漓一直記到現在。

    等到夙和來時,木啓昭和木蕭原本還笑眼盈盈,現在卻笑不出來,該死的夙和,陣仗竟然弄的比他們還大。

    木遂晴看見了夙和在那邊盡頭,蓋頭下是她壓不下的笑。

    木遂晴沒心思搭理木啓昭和木蕭的彆扭,“我過去了哈,日後也不要想我。”

    畢竟整個藥師族僅僅只有木遂晴一個女子,可謂是受盡師傅,師兄,師弟的寵愛。

    木啓昭鼻孔出氣,木蕭冷臉,都從倆人的神情窺探出:潑出去的姑娘嫁出去的水。

    要是木遂晴曉得他們心裏想什麼,一定大笑三聲,話都說錯了,也不嫌丟人,真是要揚名四海啊,太貽笑四方了。

    木遂晴踩着輕盈的步子一步步走向夙和,夙和已經翻身下馬,他面上看着雖然雲淡風輕,可腿卻抖的厲害。

    柳易陽顯然瞧見了,碰碰旁邊的容尋卿,一臉嫌棄,“寶寶,你看盒子的慫樣,真丟人現眼。”

    容尋卿聽到柳易陽喚他寶寶,眼皮都沒動一下,畢竟從小喊到大,已經麻木了,不過是幼時營養不良,再加上喫不動東西,柳易陽就抓着這個綽號不放了。

    木遂晴穿的是夙和親自設計的婚服,看着簡約卻複雜,特別是外面薄紗下里面壓不住的繁雜花紋,繡的是栩栩如生,花紋繡的大氣又不失嬌豔。婚服收了腰,木遂晴盈盈一握的柳腰一覽無餘。再往上一點,露出了細膩潔白又纖長的脖頸,像高高在上的天鵝。

    要說整套婚服最奪人眼球的還是左胸上繡上去的心花,明顯也是用心血滋養,更爲婚服添了幾分說不出的美。

    婚服的裙襬像美人魚尾,用小巧的鈴鐺在裙襬外面沿着魚尾藏着,小鈴鐺也是紅色滴,是一朵朵小花的模樣,每走一步,嘩嘩作響,清脆動聽,似在奏響歡樂,似在迎合主人的心情。

    木啓昭還在氣時,木蕭已經率先反應過來,“師傅,出終極法寶了不?”

    木蕭的話提醒了木啓昭,是啊,他們的終極法寶還沒有上呢,花落誰家尚未可知,提起鬥氣,“徒兒們,讓夙家小子看看什麼叫陣仗。”

    木啓昭號令一出,迴應的是沖天的叫聲,“師姐/師妹威武,師姐/師妹最漂亮,最厲害,將會是世上最好的賢妻良母。”

    前面的話木遂晴十分受用,最後一句話一出,沒走幾步的木遂晴差點閃了腰,她微不可見的扶了一把小腰,似乎已經料想到婚後慘無人道的小日子,不由得羞紅了一張俏臉,辛好有紅蓋頭,遮住了她。

    夙和聽到最後一句話,浮想聯翩起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木啓昭顯然十分滿意,大叫道:“聽爲師號令,出。”

    此言一落,衆人整齊劃一的一手抱花,一手點脣輕念語,而後看見漫天的心花花瓣隨風飛舞。

    木啓昭和木蕭也念語,倆人合力一發,從後面,天上數不清的心花花瓣翩翩起舞,所有人的花瓣都在爲木遂晴開道,飄落在木遂晴肩頭,蓋頭上,落在她的腳邊,落在紅毯上。

    踩過時會散發出心形紅光而後消散,遠遠望去,木遂晴彷彿逆光而來,整個人如在仙境,妙不可言。

    木遂晴伸出手,信手捏來幾片花瓣,花瓣在她手裏化爲一顆顆愛心,還散發着淡淡清香,縈繞在鼻樑,木遂晴低頭是辛福的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