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殊 >第 119 章 第 119 章
    羅紈撅着嘴,別過頭,不看夙欲。

    這時剛好夏子燃來找夙欲,看見了羅紈,心裏是高興不已的,可嘴上說的話卻是陰陽怪氣,“捨得回來了!”

    夙欲緊張的看着兄弟二人,生怕他們一言不合,便鬧得不歡而散。

    可羅紈竟然沒有擦槍走火的說話,而是走到夏子燃面前,手握成了拳頭,伸到他胸前,沒好氣的道,“伸手。”

    夏子燃雖不知道羅紈要做什麼,卻還是聽了他的話,把手伸開。

    羅紈一把把手心裏面緊緊握着的東西放在夏子燃的手心裏,然後又高傲的昂着頭,“我雖然不喜她,可正如成暮哥所說的,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給你添堵,惹你不快,讓你難受。”

    夏子燃怔怔的看了看手心,裏面赫然躺着的是一串藍石手鍊。

    藍石正在發着藍色的光芒,耀眼奪目,手鍊製作不算精緻,很是簡陋,可配上高貴典雅的藍石也有幾分美感。

    這藍石採之不易,稍有不慎,就是有去無回,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掌心的藍石散發燒人的熱度。

    夏子燃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剛想張口說話,卻見羅紈背過身去了了。

    他吸了吸鼻子,壓着聲音,“得了,少惺惺作態了,娶你的美嬌娘去。”

    曲辭見此,握緊了夙漓的手,“他二人當真是天意弄人,所以垂生你一定要抓緊我的手,不許鬆開。”

    夙漓回握曲辭軟若無骨的美手,又看一下他的側顏,“永生永世,決不放手,生生世世,唯愛無言。”

    畫面一轉,到了廳堂那裏。

    夙欲就這樣眼睜睜的站在那,眼睜睜的看着他愛的人成親,成爲別人的新郎,從此以後就再也不是他的子燃了。

    廳堂內,一直迴響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聲音,每一句話傳入夙欲的耳中,都無一不刺傷着他的心,帶着刻骨銘心的痛。

    夙欲感覺他要窒息了,他好難受,他的一顆心像是在烈陽下暴曬,然後隨即落入了冰窖裏,冰火兩重天帶來的疼痛,不斷的折磨着他,腐蝕着他的神經,抓他的心,撓他的肺,讓他猶如在油鍋裏面煎炸……

    他不知道的是,夏子燃一直在偷偷的看着他,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旁邊的人開始起鬨叫好,不知真情還是假意的祝福總是會顯得格外的刺耳聒噪。

    夙欲像一棵挺立的樹,冷傲又孤獨的站在那,像是與世隔絕了,兩耳不聞這聒噪的聲音。

    這時有人叫了夙欲的名字,衆人便齊刷刷的看向那人和夙欲。

    叫夙欲的是李宗主。

    只見他笑着摸了摸鬍子,嘴巴都快笑到耳根子後去了,“夏道長和夙道長那是兄弟情深,今日夏道長成親,這聲“送入洞房”怎麼也得夙道長喊,各位說是不是?”

    不知其中情意的衆人配合的叫喚。

    夙欲的臉冷了兩分,他的手緊緊的篡成了拳頭,一雙毫無波瀾的眼就這樣靜靜的盯着李宗主看,直把李宗主看的毛骨悚然,脊骨發涼。

    李宗主雖是心裏發毛,可嘴上還是硬說道,“依老夫所見,夙道長和夏道長還得喝上一杯酒呢,各位說是與不是。”

    李宗主的話再次得到熱烈的迴應。

    李宗主微微垂眸,眼裏閃過陰沉和得意,他就是故意羞辱夙欲……

    夙欲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眼裏興起了一點點微不可見的波浪,一點點暗涌似乎要涌來吞沒所有。

    這時夏子燃開口了,他攥緊了紅花緞子,他是在笑,可笑不達眼底,還在發着森森冷意,語氣冷淡,“李宗主,你喫醉了。”

    “老夫沒醉,”李宗主自顧自倒好了兩杯酒,遞給夙欲,“來,夙道長,接下這杯美酒!”

    夙欲紋絲不動,只一雙眼毫無感情的看着李宗主,李宗主似乎從裏面看到了波濤暗涌,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

    衆人大笑着起鬨,“夙道長快接酒啊!”

    夙欲看着要溢滿的酒杯,心顫了幾下,緩緩的接過酒杯,他的手是抖的,心是顫的,酒便灑了一些在手上,帶着冰涼入骨的冷意。

    夙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李宗主有心了。”

    李宗主笑吟吟的又將另一杯酒遞給了夏子燃,“夏道長,來,你也接酒。”

    夏子燃奪過酒杯,眉眼彎彎,“李宗主果真是善解人意。”

    李宗主笑得嘴都快裂開了,“哈哈哈,兩位道長客氣了,還是快快喝了這喜酒吧!”

    夙欲端着酒走向夏子燃,他的酒杯向前一傾,便與夏子燃的酒杯相撞,哐的一聲,也不知道是誰沒端穩酒杯,酒水便灑了出來。

    夙欲壓着聲音,他好像是想笑得開心真摯的,可夏子燃看着總是顯得悽美無比。

    夙欲道,“子燃,新婚快樂,”短短一句話,彷彿用光了夙欲所有的力氣和勇氣。

    夏子燃喉嚨乾澀,彷彿要噴血,“成暮,客氣……”

    倆人兩兩相望皆是悽慘一笑,把酒一飲而盡。

    衆人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只是爲二人的情誼拍手叫好,說着讚美的話。

    夏吱荷雖然看不見李宗主的臉,卻將他的聲音死死的記在了心裏。

    今日公子和夙公子受辱之仇,來日她夏吱荷必叫他十倍奉還。

    夙慾望向屋外,天空湛藍,白雲朵朵,好不美麗。可爲什麼心裏卻總是這麼的傷心呢?或許是因爲他娶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吧!或許是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是他的子燃了,而是別人的丈夫吧……

    夙欲摸了摸心口,聲音顯得飄渺,“送入洞房。”

    衆人再度拍響手掌,拍的啪啪響,手都快要拍斷了似的,好話是清泉涌出,一句接一句,不帶重複。

    夙欲站在那裏,又眼睜睜的看着夏子燃牽着夏吱荷離開。

    他的背影熟悉又陌生。

    而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能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的呢?

    夙欲的手摸向浮光,劍柄上掛着的劍穗是夏子燃親手做來送給他的。

    他如今摸着這劍穗,人還是那個人,可心境卻不似從前,心裏又涌上了一陣又一陣的的酸苦,心裏想:子燃,我希望你一生快樂,歡喜無憂,卻不希望你新婚快樂……

    夙欲趁沒人注意,便悄悄的離開廳堂,選了一個清靜的地方,一個人坐着喝悶酒。

    曲辭和夙漓在不遠處看着他。

    夙漓坐在走廊的臺階上,夙漓站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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